夜半的医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毫无意识的沈姝月被推进了病房。
霍煜昭沉声问护士,“她怎么样?”
护士鼓捣着医用托盘里的东西,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
霍煜昭下意识朝病床上的人看去,目光触及那惨白的脸色时不禁晃了下,隔了两秒后刚想否认就听护士说,“她伤口严重发炎,引起了高烧,今晚得吊水。”
“发炎?”霍煜昭眉头深锁,“她不是只是磕到了头吗?”
“只是磕到头?”
护士忍不住了,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旋即伸手将沈姝月额角的头发往后扒。
“你看看这伤口,又长又深,再往下就破相了。”
霍煜昭目光一滞。
只见那伤口从额角延伸至发缝里,得有三四公分,还没愈合,渗着的暗红色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这小姑娘也真是的,昨天就叮嘱过她,她这伤口很容易感染,居然还把纱布取下来。”
护士松开手,一边嘟囔着埋怨了两句,一边挂好输液袋。
“行了,你在这儿陪着她吧,好好照顾她,你是没看见她昨天来的时候,流了那么多血,小姑娘怪坚强的,上药的时候愣是忍着疼一声没吭,但就算再坚强也是个女孩子啊。”
护士是个上了岁数的阿姨,自己也有女儿,见不得沈姝月小小年纪就这么遭罪,忍不住多絮叨了几句。
霍煜昭喉结滚动了下,哑声挤出一句“知道了”。
他拉了把椅子,守在病床边,就这么盯着沈姝月,眸子里含着愧色。
他不知道她伤得这么重。
再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心里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甚至隐隐有些不踏实。
药液一滴一滴坠落,顺着输液管流入沈姝月的血管。
病房里有暖气,沈姝月几乎快要冻僵了的身体渐渐复苏,苍白的脸上因为高烧泛起不正常的红,春山般的细眉紧锁,干涸的唇瓣无意识的轻轻翕动着。
霍煜昭仔细听,却听不出她在喃喃自语什么,只能看出她一脸痛苦。
“。。。。。。小月?”他试着唤她。
没有回应。
沈姝月这一觉睡得很难受。
她梦到了爸妈。
梦里,他们把她赶出了家门,一脸嫌恶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扫把星,说什么真后悔生了她,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滚吧,我们沈家没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