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个孩子撒了欢儿地玩雪,玩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这种场景是平日里管教皇子的面首们最不乐意看到的。但若是细分起来,这些爹爹里也有年纪轻的,即便平日里要以身作则也还压不住自身好玩的性子,这回便忍不住同孩儿们一起玩起雪来。尤其像科耶麦这样蛮族出身又是自小在寒地长大,挺着孕肚都能在雪地里打滚。
因互相暗算之事反而得到玩的机会,元宵和饺子、团子也算“雪”释前嫌了,再加上彦仪,兄弟四人捉摸着要堆个奇大无比的雪人出来,便寻了个人迹罕至没人来抢雪的地方,找了铲子来直接将路上的积雪铲成堆。
四个孩子铲得高兴,正巧遇上霜佶听见这边动静而过来看热闹。
霜佶进宫之后虽然没有被别的郎主挤兑,却也一时间没什么人搭理他。毕竟他既非选秀入宫天然地有同伴,又不是出身显赫引人注意,其他面首们各有各的事做,甚至有的都不知道还有霜佶这号新人。
而如今见到四个年纪尚小的男孩子在勤奋地铲雪,天色暗了也瞧不清楚,霜佶只以为是这宫里偏远地方的小宫侍大冷天还要在外面清扫,便有些同情地想去帮忙。
巧的是几个孩子也不认得霜佶,又因为冬天裹得厚实瞧不出身形,同样将他当成了这片管理工具间的小宫侍。
彦仪因为是他们几个私自拿了人家的铲子,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于是颇为客气地先道了歉:“哥哥莫怪,彦仪以为这铲子是公用的便借来使使,若是误了事实在对不住。”
“不必不必,这铲子也不是在下的。”霜佶连忙摆手,只瞧了瞧在一旁握着铲子有些吃力的元宵等人,“您几位手上似是有伤?就别再干活了,先上些药吧。”
饺子和团子挨手板是常态,都已经适应了也用不着怎么处理,而元宵没挨几下打就等到了娘亲来营救,其实也不怎么疼。
但霜佶见这叁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弟弟手都被打肿了,连忙去捧了树枝上干净的雪,将他们的手掌表面搓干净:“虽说肿处该冰敷,但一直冻着却容易冻伤,还是赶紧暖和暖和吧。”
其实元宵叁人是有手套的,但手面被打肿了戴上不舒服才光着手拿铲子,听闻肿处容易被冻伤也连忙缩回袖子里暖暖手。
而霜佶将他们丢下的铲子捡起来一把,自发地同没挨手板的彦仪一起铲路面上的雪,一边铲还一边问:“这大冷天的又是寻常人不会走的地方,您几位怎么在这铲雪呢?”
彦仪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位哥哥误会了什么,还是实话实说:“我等只是想堆个雪人。”
“哦,您是出来玩的?”霜佶有些意外,却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只又对看起来肤色颇浅的团子问,“那您手都被打成这样了,可还想着玩呢?”
团子理所当然答:“就是因为想玩才挨的打,若是不玩不就白挨打了?”
“此话有理。”霜佶点了点头。毕竟他自己也是因为想玩雪,才挺着快五六个月的孕肚大晚上出门的。
于是这位新入宫的小面首,便同四位宫里的小皇子们一同堆起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