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生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一场酣畅的复仇。
但如果这场“焚毁”最终有惊无险,她倒是催生出一个绝妙的“取乐”玩法。
这一次谁是天使,谁又是鲜美的汤,由她说了算。
思绪转得刁钻,沉孟吟此刻困意全无,脑中全是沉谕之的影子。
明明才分开一天,却又好像过了很久。
看吧,这就是那混蛋的目的,让她恨,让她爱,让她沉溺成了习惯,念念不忘。
她不能让自己这么低迷下去,准备找点事忙,找出楚宽给她的那支卫星电话研究起来。
启动后,却发现内有乾坤。
这支手机没有任何拨号呼叫的功能,只是实时显示着某个移动目标的定位,此刻标记的是在法国马赛。
沉孟吟心中了然,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分别拨通了楚宽和邢铭的房号,叁人约了在顶楼碰头。
楚宽来得最快,几乎和她前后脚。
年轻就是好,用药到位配上充足的睡眠,几乎看不出受过伤的迹象,照样活力满满。
邢铭显然没睡够,不仅姗姗来迟,眼皮还耷拉着,大喇喇往椅子上一瘫,蹙着眉,下巴一昂,咬了根烟,只待她开口。
沉孟吟拿出那支手机给他们看,主要是对着邢铭,问得直白,“这里记录的应该是李祥利的最新位置,邢队长,不说说你的计划么?”
提到关键人物,邢铭瞥了她一眼,陡然精神起来,捞过手机扫了眼,淡淡道,“我们努力了很久,目前只有意大利同意跨国缉捕,且只允许低调行动,不能惊动当地民众,所以不仅可用的人手有限,且超过这个区域,我也没撤。这不才特意聘请你这个专家来帮我一起出主意”
说一半,藏一半。语毕,舒服吐出个眼圈,夹着烟,透过迷蒙的烟雾望向沉孟吟。
沉孟吟也不追问,扭头问楚宽,“现在是秦城跟着?”
“对,”楚宽点点头,面露难色,“城哥一路跟着李祥利,可以确保不让他出事。但这人精得很,在马赛还有点老关系,被楚清平雇的佣兵追杀吓破了胆,还受了伤,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城哥现在也在犯难怎么不兴师动众和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让他悄无声息来罗马,还不能被楚清平的人起疑但现在又联系不上老板,我们很被动”
沉孟吟挑了下眉,计从心来,一手端过笔记本电脑,切出th控制台,扶住屏幕转向他二人,“那就正好两头一起骗。李祥利手里的密钥一定已经落入楚清平手里,除了东躲西藏他暂时没有别的活路。不如派人指点他,透露暗网有重置一重密钥技术的黑客,定金叁成,叁日后给出成功修改一重密钥的deo,但尾款和新密钥重置必须面交,地点定在一周后的罗马,他会来的。”
两个男人皱着眉各自在心底衡量,若有所思。
沉孟吟却是淡淡扫过二人,指骨敲了敲边框提醒着,“重新上桌的筹码,李祥利必定积极。同时也把这重消息散给楚清平,消减他的怀疑,一举两得。”
“明白了,我这就和城哥说,让他尽快安排,”楚宽划开手机,刚要拨号,视线又落向沉孟吟,欲言又止。
沉孟吟将电脑转回去,面对自己,扫了眼时间,冷静布置着计划,“今晚我就能把页面做出来,楚宽,你让秦城明晚就开始行动,邢铭你”
用不着她吩咐,邢铭自动起身,“我去踩点,找个看起来符合交易地点的上好位置。”
沉孟吟不忘提醒,“越乱越好,这样楚清平分不清是哪一派的势力。”
“嗯,是个好主意,毕竟你从警局被带出来的消息,楚清平一定已经知道了,说不准还会往这儿加派人手。不过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动身去迪拜,最近应该要安排的事儿很多,分身乏术,我们只需要把表面障眼法做足就行,”邢铭离开前,手撑着桌面,垂下头盯紧了沉孟吟,“一周后的行动,你就别去了。”
沉孟吟冷哼了声,合上电脑,对上他凛然的眸光,自有应对,“我不去你们确定骗得了他?这些专用术语你们懂么?”
邢铭眉头一皱,有种不详的预感,站直身子,脸色冷下来,“到时候我会给你找个安全的位置,你就待在那里远程指导,没得到我的命令,不能轻易露面。”
沉孟吟抱着手,淡淡一笑,“好。”
出于多年特警的本能和对这两口子的脾性了解,邢铭猜她不会这么听话,又重申了一遍,“我知道这个人渣也在你的复仇队列,但李祥利必须得活着回去,他是重要人证,少了他的口供,楚清平保不准有减轻罪名的可能。而且,现场会很危险,李祥利不可能只身过来,到时候真刀真枪,你还是离远点安全。”
“我知道,”沉孟吟眨了下眼,眸色清亮澄澈,不掺一点杂质,应得问心无愧。
邢铭半信半疑,四目相对,无声对峙,直到他疑心消散,才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沉孟吟眸底浓雾重聚,脸色沉了下来。
楚宽在交给她那柄蝴蝶刀时候就猜到了她不会善罢甘休,他记得沉谕之的嘱托,接上说,“那天行动的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沉孟吟松了口气,眼底的劲也散下几分,“谢谢。”
楚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小声嘀咕,“不不用谢我,都是老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