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触手可及的皇位而已。
看向江别尘,江烬霜散漫地摇摇头:“更何况,非皇室亲族,怎能继承皇位呢?”
江别尘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看向江烬霜的眼中满是惊异:“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烬霜无所谓地耸耸肩,嘴角仍旧带着慵懒随性的笑意,“太后娘娘不是说过了吗?我的血与陛下并不相融。”
“可你即便是睿阳王殿下所生,也是皇室血亲!”江别尘冷声纠正。
江烬霜笑了笑,看向江别尘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江别尘呀,你怎么还不懂呢?”
“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更不是王叔的女儿。”
这件事,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江别尘瞪大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江烬霜。
江烬霜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昔年,万晋遭别国侵犯,战局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万晋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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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一位将军一人一马,站在万晋边城前方,以一己之力,拖延了敌军三日入关。”
“最终,被敌军的铁蹄踩在脚下,连尸骨都没有剩下。”
“那位将军的夫人刚诞下孩子,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将女儿托付给信任之人,毅然站在那万千敌军面前,同那位将军一同赴了死。”
说到这里,江烬霜眨眨眼,眼眶微红,却仍是笑着看向还未回过神来的江别尘。
江烬霜笑笑:“如果我的调查没错,当年那位一人戍边的文正将军,才是我的生父。”
——她本来,就不是皇室中人。
江别尘一脸惊愕地看向江烬霜,他张张嘴,半天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江烬霜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只道:“陛下没有告诉过你,因为当年,他找到我时,是真的敬佩文正将军,也是真的想要将我当做亲生女儿抚养的。”
所以,江华琰将才出世几天的她接回身边,任何人问起,便说是宫中一个临幸的宫女生下的子嗣。
天子临幸宫女,原本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但江华琰为了给她一个身份,并不在意那些谏官史臣的诟病。
那一年,她是唯一一个能够踩在江华琰肩膀上摘杏子,趁他睡觉偷剪他胡子的小公主。
——江华琰给了她很多很多特权,很多很多爱,以至于没人记得她的出身,只知道她是陛下亲封的“昭明公主”。
江华琰从前真的很好。
所以江烬霜并不介意成为他的一柄好刀,背负那些骂名,人嫌狗憎。
也正因她曾接收过江华琰真切的爱,所以,就连恨,江烬霜都显得那么胆小懦弱。
——她这个人,其实挺没出息的。
“江别尘,当皇帝不好,”江烬霜笑笑,“或许有一天,我在高位上待得久了,就连最喜爱的人,也能抛弃割舍。”
那样不行。
那样,江烬霜便不是江烬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