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这哪是升学宴呢?
哪是06年的盛夏?
分明是19年的夏至。
分明是他和乐柠的订婚宴。
……
……
2019的那天,盛夏蝉鸣。
得知老两口爱吃带壳的,夏桉提前嘱咐餐厅准备了一桌生猛海鲜。
以及坚果若干。
酒,无论红的白的,都是足以典藏的陈酿。
乐柠父亲扫视那间奢华的商务套房,问夏桉为什么一直没买房子?
他说自己很少在一个地方久住,落脚酒店方便些。
他记得那时乐柠父母的眼神里同时闪过一抹长辈特有的慈祥与心疼。
好像在说,没有爸妈的孩子是这样的。
不会照顾自己,看似洒脱的随遇而安,实则是没有脚的鸟,无法落地。
乐柠父亲垂眸说:“结了婚,就有家了。”
乐柠妈妈剥了一只大虾,没给身旁的女儿,而是站起身递给对面的夏桉。
“听柠柠说,她四处演出时也都住在你名下的这家酒店。今天一看,的确又干净又上档次。”
乐柠父亲说:“你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的买卖,柠柠也经常飞来飞去演出。
这样吧,你们都够累的了,婚房我们来准备。”
“是我考虑欠周,”夏桉说:“让乐柠去挑,她喜欢就好。”
乐柠妈妈说:“小夏,彩礼什么的我们就不提了。
你和柠柠高中就是同学,叔叔阿姨也清楚你家的情况。
婚礼我们来操办,你放心,我们知道你生意往来的朋友多,保证不落你的场面。”
夏桉当时的回答是:“我答应过给乐柠一场难忘的婚礼,合该我来。”
乐柠爸妈很满意。
没什么可说的了。
作为女婿,他人长得好,又有钱。
虽因意外没了家人,导致性格有些冷漠。
但和自家女儿打小相识,知根知底,人品是有保障的,着实挑不出毛病。
乐柠爸爸举起杯:“祝福你们。”
全程,乐柠始终保持着微笑没插话。
她侧头看着阳台上的画架。
暖阳落在画纸上,形成一块块刺眼的光斑。
从卫生间回来的母亲走到这里透气,打量几眼后笑道:“我才想起来小夏是学画画的,这么多年也没放下?瞧这梨子画的多好看。”
乐柠听后说:“没放下是对的,但这不是梨子,是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