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划破的就是气管了。”
谢尔利特摁下启动键,声音依旧温和,半点没有被威胁性命的恼火:“去后排坐好,我送你去西恩星际港。”
“我不信你。”这位未成年虫族绷着个还有些圆乎的脸,声音透着不耐:“开好你的飞行器就行,不用多嘴。”
“……知道了。”
飞行器一开到星际港,他利落收了匕首就要离开,被谢尔利特轻拉了下手腕。
“这个给你。”谢尔利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递给他,“变色眼镜,你应该会用得上。”
毕竟这双鸳鸯眼,委实惹眼了些。
少年虫看了他一眼,“……多谢。”
“可以留个名字吗?”谢尔利特抽了张湿巾擦了擦喉颈被划出的血痕,“好歹也送了你一程。”
“楚淮。”
少年虫扔下这两个字,戴上兜帽和眼镜就下了飞行器。
想必这就是谢尔利特和他心上虫的初见了。
回想起那双冷厉又瑰艳的异色瞳,梵因想。
确实是个漂亮孩子。
不止皮相,还有那双眼里透出来的锐气与生机,在尚还稚嫩的壳子里张扬待发。
惊鸿一瞥,便足矣在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低头抬头一瞬,时间已是一年后。
一年时间,从底层专员晋升为中级议员的多恩先生再次被一把同样的匕首抵住了喉咙,在某个中等星的僻暗小巷里。
谢尔利特慢悠悠地举起手,两虫视线对上那一刹,皆是一愣。
谢尔利特微笑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小朋友。”
“说吧,这次又遇到什么困难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楚淮抿了下唇,收了匕首,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遮住那双过分引虫注意的异色瞳,也是借着棒球帽打下的暗影掩去脸颊透出的异常潮红。
“算了,你走吧。”
谢尔利特在潮漉酸闷的空气里,嗅到了另一种味道。
清甜微酸的果香,又带着几分绵绵酒意,是柑橘酒的味道。
饶是再能保持镇定,谢尔利特也不由变了面色。
“你是雄虫?”
还是一只即将陷入发情热里,受了伤的雄虫。
谢尔利特跟上,拦住楚淮。
莫名的,他有些恼,“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你这个样子出去,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楚淮努力保持呼吸平稳,有些不耐:“少管闲事活得久,别跟着我。”
这时,巷口传来三两醉虫醉醺醺的声音:“是我鼻子失灵了吗我怎么闻到了雄虫的信息素?”
“你想雄虫想疯了吧?阁下怎么会出现在地下城这种鬼地方?”
“*啊,你别说,好像真的有,好香。”
“莫非我们真的要撞大运捡到哪个落单的小雄虫不成?”
不怀好意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谢尔利特顾不得那么多,脱下外套罩住楚淮的头,小心避开他的伤处揽住他的肩,低声:“跟我走,我的车就在一百米外,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僵持三秒,楚淮到底还是收了匕首,跟着谢尔利特上了车。
谢尔利特把楚淮带到自己下榻的酒店,给他处理了伤口,花重金去黑市买了雄虫专用的情热抑制剂,还让出主卧让他在这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谢尔利特拦住翻窗要走的楚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