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看到林江之后脸都被吓白了,如果不是他儿子搀扶着,恐怕他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饶是这样,他在口中也是止不住的连连叫:
“粽子!鬼!尸体!县老爷!快降了他,快降了他啊!”
林江冷哼:“沈老爷,你昨日大半夜去掘我家坟,今日又跑到这来恶人先告状,可当真是树不要皮得死,人不要脸无敌啊。”
沈老爷闻言脸色一下子憋红了,本还想再念两句什么话,可一声醒堂木直接打断了他喉中话:
“休要喧哗公堂!”
坐在公堂正桌上那人喝道,沈老爷立刻小心翼翼的闭上了嘴。
那人胡子修得精致整齐,左半张脸上却生着一块显眼的红,刻满了小半张的脸。
他就是县老爷!
白山县的县老爷姓朱,名明远,字昭然,生来便有缺,脸上好一大块如玉一样的红,但勤奋好学,外加上家中有些底蕴,同时赶在而立之年进了京城,考取功名。
本来面容有缺之人不能当有头有脸的官,影响不好,可朱明远着实是优秀,再加上那一日陛下心情颇佳,特别开了个特例,让他来到了这白山县成为了县长。
迄今为止在任二十一年,前七年白山县蒸蒸日上,算得上是好生好过,中间七年白山县没什么变化,普普通通,最后这七年皇帝不怎么管事,白山县也就跟着颓了许多。
不少时候案子他都会交给主簿处理,要不是这次涉及白山县大户,他恐怕也不会出来。
朱明远环视了场下的这些人,最终目光落到了林江身上。
他盯着林江看了好久,语气确实也变得有些迟疑:
“林公子,你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
“我自然是活人了。”林江把手腕伸了出来,“朱县令不信自然可以摸摸脉搏。”
朱明远不敢摸,用眼神示意刚才领林江进来的小吏,小吏脸色立刻变得如苦瓜,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凑到林江身边,伸手把脉。
片刻之后,才松了口气:
“禀老爷,活人。”
朱明远本来紧绷着的神情也明显缓和了下来,才问:
“林江,你昨夜为何在棺材里?”
“前些时日林家闹瘟,我也确实染了病,不过我当时气息并未完全断掉,老爷子接连受打击,精神状态不太好,误诊了我的状况,就把我给埋了,也正因为如此,才出现了昨晚诈尸一说。”
朱明远点了点头,他看着堂下两人,沉吟片刻,而后换上了一副笑容:
“本官听下来,你们两家这是误会大过冤仇啊。沈公子,你们沈家这事确实不厚道,想好该如何赔偿林公子了吗?”
沈大立刻接了话:
“县令批评的是,我早已在良斋备好了酒宴,还希望林公子给个薄面,我亲自同您谢罪。”
林江一听朱明远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开始打圆场了。
这事本来就难评,沈家也都是白山县大户,倒不如给双方个台阶,赶紧把这事给掀过去。
林江侧目看了眼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