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响起。
三花猫正蜷在纸壳箱里打盹。
姜在勋刚靠近,猫耳朵突然雷达般竖起。
三花猫的瞳孔倒映出栗色刘海下陌生的轮廓,瞬间弓起背朝他发出威胁的警告:
“哈——”
“不认识我了?”
他蹲下晃了晃罐头。
见它依旧是防备姿态,姜在勋将撕开罐头推到台阶边缘,自己退到消防栓旁。
金枪鱼在月光里蒸腾了两分钟,猫爪子才犹犹豫豫探出来。
三花猫的鼻尖抽动两下,沾着鱼糜的胡须转向消防栓方向。
僵持五秒后,猫尾巴才慢悠悠缠上他脚踝。
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到五楼。
李圣经新买的粘毛器躺在消防栓旁。
姜在勋借着声控灯打量滚筒——上周还是雪白的粘纸已经灰蒙蒙卷起毛边。
他拎起裤腿从脚踝滚到膝盖,三花猫脱落的橘白毛发在胶面拼出抽象画。
钥匙插进锁孔时,姜在勋听见瑜伽垫摩擦地板的声响。
李圣经正倒立在客厅墙边,运动背心卷到肋骨下方。
她小腿肌肉绷出漂亮的弧度,倒悬的视线扫过他发梢:
“像棵板栗成精。”
“……”
即使合租了两年,姜在勋依旧没能完全免疫她的毒舌攻击。
他拎着塑料袋默默地挪到冰箱前,将李圣经点名要的低脂酸奶塞进“圣域层”,在烤肉店打包回来的肉则是放在自己的“垃圾场”。
李圣经脚背抵着墙面缓缓下滑:
“你那张照片。。。。。。”
姜在勋身体一僵,装傻道:“什么照片?”
李圣经脚尖触地时带起一阵薰衣草味的风。
她捞起毛巾擦汗,目光扫过姜在勋发红的耳尖,揶揄道: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的忧郁板栗。”
姜在勋攥着冰箱门的手紧了紧:
“那是。。。。。。手滑发的!”
“呵。。。。。。”
她卷瑜伽垫的力道比平时重三分,恰好掩住喉咙里那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