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的四月把空气拧出辣椒汁。
黄政民看着即使涂了老婆强塞的防晒霜仍被晒黑的手臂,幽幽叹了口气。
哦对,他老婆说是能防紫外线,但没说能防晒黑。。。。。。
三十米外突然传来喧嚣声。
他转头望去——
只见,那个本该给前辈拎包的菜鸟,正被群演们众星捧月。
“我自己来就行!”
姜在勋死死攥着拉杆。
“你胳膊还要拍重要的戏呢!”
群演大哥夺过箱子的动作熟练得像在便利店抢半价便当。
更荒谬的是姜在勋接下来的举动。
他见执拗不过,便掏出一本芭提雅机场顺来的旅游指南开始给群演大哥扇风。
这圈子里会抢着帮前辈拎包的新人满地爬。
但让群演自愿替自己扛行李的,黄政民四十三年来头回见。
“老师——”
看着朝自己九十度鞠躬的在勋,黄政民恍惚间回忆起与他初遇的时刻。
那是去年冬天。
当黄政民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姜在勋正跪在地上擦呕吐物。
不是醉汉的,是只吐奶的流浪猫。
“客人nim需要加热吗?”
姜在勋用便利店围裙兜着猫崽,右手精准扫码女白领的香蕉牛奶。他手背还粘着被猫抓出的血痕,却把加热后的鱼糕串掰碎喂猫。
真正让黄政民停住脚步的,是姜在勋对醉酒顾客的即兴演出——
“这。。。。。。这是烧酒吗!”
大叔晃着矿泉水瓶发疯。
“您尝尝看。”
姜在勋突然压低的嗓音像极了河正宇:
“这是江陵特供的雪水烧酎,只有被月神眷顾的人才能品出麦香。”
打烊时,黄政民拦住他:
“你刚才可以叫警卫。”
姜在勋正给流浪猫缠绷带:“但大叔皮鞋底沾着婚礼彩纸屑啊。”
后来黄政民查到,那晚是首尔艺大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