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艾林和丹提的回程竟然格外地轻松。
“那个叫埃文斯的可真不得人心啊……”
走出实验室,丹提伸手将邦特往上提了提,看了眼身后假装昏迷的士兵们,摇摇头。
艾林手腕一翻舞了剑花,反手插进了身侧的虚空。
整把巴尔莫从剑尖开始隐没,直到剑柄,好似这把剑被虚空吞没。
尝试了几次之后,他已经喜欢上这种拔剑和收剑方式了。
召唤法杖本身是新手法术,几乎瞬发的速度,并不比从后背的剑鞘中抽剑慢,却能遮掩猎魔人的身份。
而在战斗中,信息差是比神器还要锋利的武器。
另外。
这种收剑出剑的方式,还很帅。
刚尝到了甜头的艾林,有些欲罢不能。
“骑士的披风若沾不到第一滴血,他的扈从只会躲在盾后发抖。”收剑归“虚”的艾林,轻声道。
看着长剑消失的地方,丹提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艳羡。
“有……有道理……”他点点头,咀嚼着艾林的话,琢磨道,“埃文斯何止披风上沾不到第一滴血,这都离开战场了,都还没看见他,也难怪守卫们士气低落……”
“估计守卫里也有不少人,被猎魔人救过吧……”艾林接道,“就像怀亚特手下的那些盾卫,就像卡洛,就像山姆……”
丹提畅快长出一口气,似乎吐出了心中的一切块垒,勾了勾嘴角:
“行在荣耀之路上,自然会有人同行。”
“这是索伊首席常说的一句话,另一句话是宿命之间有两道刃……”
“埃文斯既低估了狼学派,又高估了自己在德拉肯伯格的权威,两道刃没有一道是锋锐的,他输得不冤。”
“对了,”丹提瞥了瞥艾林的右手,忽然“随口”问道,“召唤法杖这个法术,普通猎魔人能学会吗?”
“很难,”艾林轻声笑了笑,“丹提大师,你也说了召唤法杖是法术,它和法印是不一样的。”
“一点机会也没有?”丹提似乎有些不甘心,“你之前创造出的冰矛咒,虽然咒语有点……呃……有点古怪,但还是能学会的……”
艾林摇摇头:“你也说了那是我创造出来的冰矛咒,召唤法杖是正规的术士法术,对元素亲和的要求不小,还需要精神力能感知空间,并运……”
“好了好了,”丹提听到什么元素、空间、运算就头疼,连忙失望地摆摆手,“不能学会就算了,对一个猎魔人而言,剑就是命,就该背在身上……”
接下来,就是什么“人剑合一”、“元素会背叛,但钢铁不会”、“剑有情,需时时温养”……等等一系列难懂的话。
“不过……”
艾林突然又开口令丹提语气一滞:“我们猎魔人的法印也是从法术改造而来的,等回凯尔莫罕,说不定可以和薇拉女士商讨商讨,看看怎么改造成法印。”
丹提这下不说那些酸不溜秋的话了。
他沉默了几秒,与艾林对视一眼,骂了一声“你这小子”后,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猎魔人在隶属德拉肯伯格的塔楼内,沿着阶梯向下走,时不时笑谈几句。
空气中潮湿的气味和所有古堡一样。
就好像……
他们并非深处德拉肯伯格,而是走在古海要塞中,在宿醉的午后,结伴出了房间,正要去城堡大厅找回来过冬的猎魔人吹牛。
只有偶尔从长廊、木门还有转角冒出,又缩回去的守卫的脑袋在证明着,他们正处在“敌”国,正在战场中……
塔楼之外还有一支百十人的骑兵队列,千百人的守卫,在等着他们。
又下了三层,隐隐能听见埃文斯的呵斥和命令。
狼学派的两个猎魔人忽然间便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