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曦明方才道:
“虽说刘前辈兴许是择利而依附,可哪个不是择利而附?数代交情、多次相助,乃至于今日镇守东海,皆不能抹煞,他真情流露,不似作伪。”
“晚辈明白了。”
李周巍稍微让他缓了缓,这才推了推玉盒,道:
“至于此物…青谕遣说是【终阕沉元】,也叫【阴极外炁】。”
“【终阕沉元】?”
李曦明多看了一眼,听着李周巍神色复杂地道:
“【太阴月华】为阴极,此物为极外之阴,位于太阴陨落、遁隐之所,合阴合性,是至阴之物,因其为沉杀至阴之征,不能为人所纳,吞服此气,立刻暴亡。”
李曦明暗暗揣摩着其中的含义,李周巍则道:
“可此物如遇阴阳之气,则有阴极求变的象征显化,便作它道,在炼丹、炼器之中作用极大,用青谕遣的话来说:【古修士趋之若鹜,如若得之其一,收入囊中,尽毕生拟一方,以求名传后世,万人敬仰!】”
李曦明听得双眼明亮,问道:
“什么叫作【便作它道】?”
李周巍仍有惊叹之意,答道:
“青谕遣为我举了最有名的例子…曾经有个古真君,号作【左垣】,成道之前本习太阴道统,却差了神通,便退求厥阴,苦无趁手兵器,所幸得了一份【终阕沉元】。”
“祂便求到了当时享誉天下的炼器大宗师【司空由】,此人见了【终阕沉元】便知名传百代时机已至,以身殉道,为祂炼成了一道【次相太弓星】。”
“听闻此物非极非厥,不满不缺,位处太阴、厥阴之间,却又能兼有两相,变化之莫测举世瞩目,【左垣】真人更是籍此登位厥阴,成就真君!”
李曦明听得渐渐有了沉思,李周巍则叹道:
“听闻这位真君所成就的金位极为奇特,明明登『厥阴』位,天次却在『太阴』天域不远处,为报答【司空由】,祂将【次相太弓星】悬在天际,作尾次小星,昭告世人。”
“从此之后,【次相太弓星】遂成匠人所拜诸星之一,常以此星卜算毕生成名之器,可谓是重中之重!”
李曦明听得久久不语,似乎在思虑其中的玄妙,良久方道:
“我明白了!竟然是如此重宝!要用好此物…对于器艺甚至道行的要求恐怕高到了极致!”
他面色复杂的看着玉盒中装的那小小玉瓶:
‘这样的至宝…日月同辉天地之中还有四瓶!’
两人对视一眼,算是意识到了其中的恐怖之处:
‘这样的东西,得之其一,便有冲击金位的可能,能值多少仙功?!’
‘那位疑似李江群的大人…足足有五瓶…这还是没用完剩下来的半盒,他用去的那半盒又用在了何处?’
两人一时沉默,同时撇开这话题不谈,也不敢将这东西装在储物袋里了,默默地收好,准备送回日月同辉天地里,李周巍这才取出入山的第二样收获,那是一枚金灿灿极为沉重的灵卷:
【太虚元序玄司营造法】!
此书篇幅极长,密密麻麻皆是金字,随意一符落在灵识之中便是万字玄言,李曦明堂堂紫府,竟然也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命神通感应加持,这才能读得清清楚楚。
李周巍叹了口气,道:
“这东西我读了玄纲,果然是贵重至极,当初司伯休的那清炁灵物算是收对了,能解大麻烦,可也不过解决了一二分的难题而已。”
李曦明郑重其事地收好,道:
“我晓得这东西珍贵,收集灵资都不知道花费多长时间,这事情须等阙宛出关,一同商议。”
自家的条件虽然不错,可距离在太虚营造秘境还有很大的差距,两个晚辈即将成就紫府,必然又是一大笔开支,李周巍便不多提,从袖中取出那都仙道得来的青玉,交到李曦明手中,笑道:
“叔公看看,这是都仙道中得来的…此物被寄托在地脉深处,借助破山灭门的运势祭炼。”
此地没什么忌讳,李曦明一翻手,便将那一枚玉简取出来了,这么一看,讶异道:
“【云都入道秘笈】?这是……”
李周巍摇头笑道:
“叔公细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