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微微一顿,摇头道:
“不似作伪,也不应作伪,杨浞和阴司应是有隐隐的分歧的。”
李曦明欲言又止,见李周巍若有所思地道:
“除非…杨浞对自己将来的成道并不满意,或者说——强横如阴司,在掌握天武真君金性的情况下,以推动整个天下为棋局换来的真炁,杨浞并不满意…”
“这是杨浞与阴司的不和,还是天武与阴司的不和?杨浞本人与天武金性…又到底是何等关系?”
李曦明思量了好一阵,倒是有些耳目一新,答道:
“你的意思是…他强调帝君不能屈居人下,又强调天武自诩真君而非帝君,是暗示他与阴司的矛盾并非在此处…而是…有别的问题?揠苗助长…还是…身为天武的旧时恩怨?”
他琢磨了一阵,试探道:
“阴司…在兜玄一道的宁楚二国灭亡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李周巍静静地道:
“魏亦是兜玄。”
这下让李曦明沉默了,他后知后觉地抬眉道:
“魏楚并列为南北朝,如若同样是兜玄出身,岂不是…人间在此一玄?倒也是极厉害的。”
李周巍踌躇了一阵,答道:
“这些事情还为之过早,我看杨浞是有野心的,迟早会看出端倪,晚辈反倒考虑一事。”
“你说这阴司、落霞,要托举一位真君,有多少把握?要控制一位真君,有多困难?要叫一位真君陨落,又有多少手段?”
他按着杯,思虑道:
“同样是成道,赵帝为何会骤然陨落?已故真君、仙人的金性重新成道,与后来人登位…又会有怎样的区别?”
“换句话说,当年玉真成道,全身而退,是因为有能力、有资格全身而退,还是因为……天上的大人们需要一个人占据玉真?”
李周巍踱了两步,若有所思地道:
“这些泯灭进历史里的答案,除了几个鼎鼎有名的大势力,也只有那些豪族明白,除了拓跋、是楼,还有陶、卫、戚…等打进洛下,修为又高了,应有收获。”
李曦明点点头,沉吟道:
“不过这么看来,怎么也算得上好事…只要宋帝能站在你一边,不必提防背后,征北能安宁许多,你也能好好寻求机会。”
两人整理了收获,李周巍便从袖中取出那灵宝【天养瓮】来,笑着放在李曦明面前,道:
“不过…出手倒是慷慨!”
此物是为宋帝所赐,自然是无主之物,归来的短短时间内便炼化了,同样是那棕色的小瓮,却浮现出一缕缕淡金色、竖直如同木质般的纹路,内里的暗色稻谷随着晃动微微滚动,却呈现出宝石一般的质感。
李曦明从他手里接过,神妙转移,立刻有股心血相连的触感从掌间传来,微微倾倒,听见内里宝石般的稻谷叮叮咚咚的碰撞声,却如何也倾洒不出来,便发现瓮底写着一排字:
【我神在隰】。
宋帝口中道统泯灭的【天养瓮】,却足足有四道神妙!
最主要的神通就是【蓄合】,称为【民收民纳,自我而始,民采民携,无我不至】,瓮口一动,便有万千收束之光,除去雷火金煞不能收,其余之物纷纷而来,莫可抵御,尤其是水德,奔波而入,有去而无回。
这收取不同于寻常神妙,不止死物受得,连光电幻象、飘摇赐福乃至于活物亦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