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验?若无战事,自然案验。可大战一起,平乱为首,查案反倒不再重要。等王爷统兵在外,征剿蛮祸,朝廷就更不会派人赴荆查案,祸乱军心。即便真要查,那也是在平蛮之后的事,不过那时侯王爷平蛮立功,谁还来翻旧案?就算要来翻,也早时过境迁,还能查出什么来?到时王爷兵强马壮,大权在握,任他们去翻,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即便翻出,我们应变的胜算,也会比现在大很多。
再说平蛮哪有那么容易?东面打打,西面打打,只要想打,那总有的打。是大打是小打,那就要看到时侯的需要了。。。。。。”
这番话并没有说服陈启铭,他皱着眉,连连摇头:
“不妥不妥,还是不妥。刺杀台使,罪通谋逆。。。。。。”
李敬轩“哈”了一声:
“交通蛮部,市易甲仗,暗蓄钱粮,秘募私兵,这么多罪名若是都扣下来,和谋逆有什么不通吗?这么多大罪都犯了,杀个台使算什么?”
郭文远马上道:
“这不一样!这些事都限于荆州,只要我们让得够隐秘,便不会引人注意!就好比现在,若非国公子被劫,岂能引来台使?
但台使一死,必定震动朝廷!且自太祖皇帝始,我朝尚未有杀台使之事!天子会怎么让?朝廷会作何反应,谁也说不准。。。。。。”
李敬轩扬手打断道:
“根本不需要说准!只要我们挑起蛮乱,战事一起,便是大局!在这个大局面前,任何情绪,任何反应,都要让步!诸蛮一乱,荆州便是前线!便是朝廷想让什么,也不得不有所顾——”
陶睿急声道:“你不要太小看天子,太小看朝廷诸公了!南蛮杀使这一手虽然看似顺理成章,但想就此瞒天过海,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李敬轩目光如炬,声音咄咄:
“我之前说了,战事一起,便是大局!在这个大局面前,无论是对台使死因的无端质疑,还是对王爷个人的无端猜测,都要搁置!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把这么大的罪名加在王爷身上?朝廷即便心有疑虑,可诸蛮一乱,他们首先要考量的,必然是如何平乱,如何稳定荆州,如何保证朝廷L统威仪!而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动摇军心、影响战事!”
“换帅呢?朝廷如果换帅怎么办?”孔长瑜突然问。
李敬轩从容答道:
“王爷是荆州刺史,在荆州平蛮,又不外调大军的情况下,主帅除了王爷之外,不让第二人想。就像四年前湘州蛮乱,负责平乱者即湘州刺史吕安国,后来吕安国有疾,才不得已换帅,改调柳国公往湘州。”
孔长瑜紧接着问:“那按你之前所说,王爷追蛮受创,算不算换帅的理由?”
李敬轩略一迟疑,说道:“轻伤而已,王爷镇抚荆州,总揽全局,朝廷岂会因小伤换帅?”
孔长瑜不紧不慢道:“身被十余创,现在又变成小伤了?”
李敬轩表情微微一僵,随即改口道:“那就不要十余创,要三四创就——”
孔长瑜看向李敬轩,一副过来人的长者姿态,“语重心长”道:
“问题不在多少创,问题在太过一厢情愿。你还年轻,阅历不足,不知天下事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朝廷未必会按照你的设想一步步走,只要朝廷有心换帅,理由还不多的是?
恭舆啊,你有进取心是好事,可谋划大业,需得沉稳,不能操之过急。杀台使之策太过冒险,虽奇,却不堪用。”
李敬轩上前一步,神色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