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奶奶,我是不是小宗桑胚?很坏很坏的那种。”
“诶呀!什么时候跟我学的啊?”
吓得钟姨火急火燎地轻轻拍他的后背,“你小孩子不好讲这些话的。听见没有?钟奶奶不哄你了,要生气了啊!”
薄一鸣委屈巴巴地瘪嘴,小小声地说:“那钟奶奶还是哄我一下好了。”
钟姨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摸出干净手帕给他擦眼泪:“不要哭,你两个爸爸看到你哭,要心痛坏了。”
她强压着情绪,才没有哽咽,“今天晚上,钟奶奶陪着你。”
“嗯。”薄一鸣抽噎,努力控制住情绪。
但是只要想到小爸爸晕睡时惨白的脸色,他的眼睛就止不住地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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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薄听渊的卧房。
安静得只剩下很淡很淡的呼吸声,以及吊瓶中的药水有规律的“嗒”“嗒”声。
透明的药水顺着细长的软管往下,最终由细长的针管输入温辞书的手背静脉中。
床边,薄听渊坐在沙发中,镜片后的眼神落在温辞书的脸上,宽厚温热的手掌一直温柔地托住他输液的手。
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上,泛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薄听渊的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温辞书纤细的指尖。
今晚的每一秒都如同钝刀割肉一般,折磨着他。
在极其可怖的寂静之中,床上的人发出夹杂着痛苦的轻哼,被子下的身体也动了动。
薄听渊起身,俯靠过去。
一边轻柔地稳住他输液的手掌,一边抚着他的额头、头发,低声道:“辞书,我在这里。哪里难受了?”
两个医生刚才交代过,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反应。
他们今晚没有离开,住在偏宅的客房中。
温辞书听见了一道令他安心的嗓音,微微拧动的身体安稳下来,动了动干燥的唇瓣。
薄听渊腾出手,拿起温水杯,用棉签蘸取后抹在温辞书的唇上。
温辞书感觉到了水液的滋润,唇瓣反复抿着。
他像是口渴得厉害,粉嫩的舌尖快速地舔过下唇,似乎是觉得喂得不够快不够多,轻微地发出不满的哼声。
薄听渊见状,只得用手掌的虎口温柔地固定住他的下巴,快速地抿了些温水,俯首渡进他的口中。
“唔……”温辞书总算感觉到了舒服。
薄听渊又渡过去一口,见他眉心舒展才停下。
被水液浸润的唇,逐渐湿润,唇角还泛着诱人的光泽。
薄听渊克制地点到为止,拇指轻轻地扫去水迹。
没过多久,温辞书稍稍转醒,眯起眼眸,喉咙间泄出一丝难受:“额……”
薄听渊如释重负般,上前在他鬓角亲了一下,看着他缓缓转动的黑眸:“辞书,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