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听渊房间,只亮着一盏壁灯。
书桌边,他摘掉无框眼镜,习惯性地捏了捏眉心,垂眸间,视线落在下方抽屉。
昏黄的灯光在他身后,修长立体的眉骨下,一双绿眸暗淡如沉沉的潭水。
半分钟后,薄听渊还是选择拉开抽屉。
伴随着抽屉下方滚轮的轻微声响,浓重的影子里出现了一个惨白的小型处方盒。
前天拿回来后,还没有动过。
薄听渊打开盒子,除了一瓶药之外,还有一张手写硬卡。
卡上,许医生手写的英文叮嘱。
【薄先生,抑制类药物的副作用,我认为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会诊时已经谈的非常清晰,我相信你作为长期服药者必然对此有着较为成熟的认知。再次希望你可以谨慎用药。(祝一切安好)】
许医生的这句话原意是为了提醒薄听渊,但她不会想到,反而立刻让他重新置身于上周六的夜晚。
他在屏幕外,伸手无法触及他。
而这个特殊情况,明晚还将继续出现一次。
刹那,卡片被塞回盒子。
薄听渊动作连贯地打开药瓶取出一粒药,伴着桌上的一杯水服下。
昏暗灯光里的身影,快速脱掉西装外套抛在沙发上,一边解黑色衬衣扣一边步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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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屏风被推开,发出轻微响动。
温辞书故作淡然地靠在枕上,侧过去,正要开口,就见薄听渊穿着睡袍一步步走来,微微一愣。
黑金配色的长睡袍披裹在他雕塑般完美的身材,宛若欧洲中世纪的修士。
明明神色寥寥甚至冷漠,却偏偏充斥着不可描摹的性感。
在薄听渊走到床边拿起童话书时,温辞书不禁捏住被子边缘,一时间拘谨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
薄听渊坐在床边,抬手拂过他的面颊,拇指在眉梢处扫过,轻声问:“已经困了?”
温辞书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温度,应该是刚洗完澡的缘故。
他轻微摇头,发丝擦过蚕丝枕面,发出柔软的簌簌声。
温辞书感受到他靠近时身体的热度,有些不自然地故意问起小猴子的事情。“你是不是跟一鸣达成什么约定?是不是答应陪他去骑马了?”
“没有。”
薄听渊拉起儿子盖过的被子,靠在枕上,“我母亲说想他了,晚上跟他通电话。”
“哦……”
温辞书了然。
薄听渊:“一鸣说,过阵子想法国玩。”
温辞书:这孩子难不成是要去寄宿学校“自投罗网”?
“一鸣奶奶,是不是挺希望他去法国念书的?”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