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行会中人虽然知晓余缺师徒俩是在隔空和人斗法,却并不知另外一处斗法的地点在哪里。
这让他们即便想要浑水摸鱼一番,仓促之间也是没有头绪。
黄归山离去后。
余缺独自盘坐在法坛上,虚弱无比。
他感觉自个就好似熬了七个通宵一般,整个人的腔子里空荡荡的,有点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但是他强忍着,两手掐诀,狠狠的插入了自家的大腿中,强行令头脑清醒几分,而不堕入昏睡中。
此地虽然是炼度师行院,但是左右无有亲近者,且叔父一家还在静室中提心吊胆的候着。
他若昏睡,难免会给宵小以可乘之机。
一旦有人“好心”的上来帮忙,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仅仅一刻多钟。
黄归山一手持剑、一手托罐,身形嗖嗖的从前院飞来,满面大喜的落在了法坛上。
他浑身赤色,汗出如浆,显然消耗极大,但他只是振奋的冲着余缺道:
“小子,黄某幸不辱命也!”
余缺此刻眼皮子已经是阖上了九分,浑浑噩噩的,身子都在摇摆。
听见了黄归山的声音,他方才恍若回光返照一般,眼皮子又抬起了三分。
此刻余缺的视线已经模糊,但是对于兵马罐子中的一缕神魂念头,感应尚在。
他双目无神的望着黄归山,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低声唤道:
“师父,谢……”
话还没有说完,余缺的心神彻底一松,顿时昏死而去。
这一举动让黄归山面色大惊。
其连忙将余缺倒下来的身子扶住,并且将兵马罐中的一缕神魂取出,打入余缺的脑壳内。
紧接着,黄归山又将余缺全乎的检查了一番,好在并未发觉异样。
余缺仅仅是一副气血消耗不少,神思枯竭的模样,无甚大碍。
但黄归山还是不放心,又将耳朵贴在余缺身旁,细细听着,直到听见了一阵小猫儿般的唏嘘呼噜声,睡着正香。
他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法坛上,此人扶着余缺,目光怔怔,慢慢揪起胡须,面色欢喜又踌躇的嘀咕:“等等,这小子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黄归山稀罕的瞅了余缺数眼,然后才轻咳一声,矜持的自语:“是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