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心机,是人永远摸不透的。
就算罗闵不是普通的猫,也同样适用。
谁知道等待裴景声的是一道爪痕还是冷漠排斥的眼神。
哦对了,罗闵现在是人形,可以给裴景声来一拳。
但是。
比起能摸上更厚实暖绒的猫耳朵又算是什么呢?
会动的,长在罗闵脑袋上的耳朵。
在他的梦境中,一切伤害都是虚假的,留在掌心的触感与满足则无限逼近于现实。
为什么不顺从心意呢?
裴景声伸出手,向着那翘起的黑发、机敏竖起的猫耳靠近。
触手可及之时,罗闵抬起头,指尖与发丝擦过。
“梦该醒了。”
白光大亮,青年的身影消逝不见。
裴景声睁开眼,梦境纤缕必现,印在脑中难以忘却。
清晨六点十分。
黑猫尚在睡梦中,盖起的薄被随呼吸一起一伏,睡颜恬静,对裴景声梦中遭遇似乎毫不知情。
裴景声报复性地揉上尖耳,薄薄的,凉凉的一小片。
让人不禁探究,在梦中,也是如此触感吗?
对不知情的报复骚扰不满,黑猫前掌伸长包起耳朵,赶走作乱的手掌。顺便将黑乎乎的脸埋进枕头。
罗闵睡得沉,隐约察觉到床侧一轻,持续散发的热意远去,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循环系统中消散,没精力再思考,他又陷入无知无觉。
血水滴落在水池,溶入清水,没了影迹。
冷水扑在面上,减缓了燥意,鼻血被止住,裴景声看向镜中。
水珠顺着眉骨、下颌滴落,脸上很干净,没有留下血迹。
英俊的一张脸。
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一夜未平的心绪。
裴景声扯过面巾,擦干水渍。
双手撑在水池,面对洁净的水池,良久无言。
冬日才冒出头来。
第55章
飞机平稳降落,进入跑道。
性急的乘客已解开安全带准备起身,空姐劝阻道:“飞机还在滑行,请各位旅客留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等待飞机停靠。”
显然,收效甚微。
机舱内仍是一片躁动。
他们刚从疲惫中醒来,或是迟迟没有入睡,所有人都显得疲惫至极,油腻的头发、褶皱的衣领——这是为凌晨的廉价红眼航班付出的代价。
唯独坐在机翼处的一人精神奕奕,通过小而窄的舷窗向外张望着。
这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不少人第一次乘坐飞机都会为此感到震撼而激动,不过在下飞机时就会开始抱怨——紧紧贴合、无法调整的座椅靠背,无孔不入的推销广告,在耳鸣中听不真切但扰人的模糊广播。
在精神与□□的双重折磨下,极少有人再去关注共处于狭窄空间内的人是谁,每个人都想早点挤出去,到旅店或是家中的床上一觉睡到中午。
飞机停稳了,含糊不清的广播再次响起,播报空姐代表航空公司的感谢语,乘客按捺不住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走随身物品向外走。
人有些多,不得不挤在过道上等待。
“哎,看什么呢,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