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官一露齿,“不知道楚大夫愿不愿意跟我搭把手,就一招,点到为止,切磋一下?”
钟劲秋神色有些微妙,马掌柜伸手顶了下鼻尖。
那镇长倒是乐呵呵,似乎还要说什么。
楚天舒已然目光一抬,微笑道:“好啊。”
“那就来了!”
话音未落,周副官身影骤然一动。
这个周副官,曾经追随徐团长在京城当过捕快。
那个时候,京城里面中外各国人群混杂,来自各个地方的武术,也在那里有碰撞交流,百花齐放。
周副官学的花郎道,据说就是古新罗王国时期,流传下来的拳法。
新罗国王将年轻人组织到一起进行武艺锻炼,让“事君以忠、事亲以孝、事友以信、临阵无退、杀身有择”,成为他们的宗旨,想培养出英勇无畏的战士。
传授给他们的武术,是当时新罗战场和民间总结出来的精华,在初级阶段,就直接对着木块摔打手脚,稍有成就,就要对着砖石墙壁磨练肢体。
新罗跟中原交流频繁,还向中原学习战场士卒的技法,把中原王朝当时更先进的刀盾步骑协同手段,融入到拳法里面。
现在周副官这一招“铁臂盾手”,火候之足,放在所有花郎道高手中也是上上之选。
他的右手小臂竖在身前,肌肉饱满贲张,把衣袖撑出明显的轮廓,就像一面上尖下宽的厚实盾牌,腰马发力,如同一头真正的奔马,突然冲撞到位。
几年前,他曾经用同样的一招,把半尺厚的青砖墙,撞出一个大窟窿!
路镇长靠周副官太近,在他动身的一瞬间,只觉一股猛风压住口鼻,竟然一下子没能呼吸。
楚天舒作为真正要面对这一招的人,更是觉得眼前一黑。
但眼前的光线变化,让楚天舒嘴里下意识暴喝一声,浑身力道就借着这个暴喝的音节迸发出来,后脚跺地,右手横臂一挡。
嘭!!!
两人的小臂,一横一竖,狠狠冲撞在一起。
周副官的小臂衣袖,呲啦一声四分五裂,厚实的布料崩飞出去。
楚天舒暴退三尺多,脚没离地,在地面划出明显的印痕,身体晃了两下,右手指节微颤。
刚才这一碰,周副官用的是冲劲,楚天舒用的是一股震荡劲,透衣而发。
所以一个衣袖破裂,一个身影暴退。
这一点上,其实算平分秋色。
但是楚天舒右手有点酸麻,手指松散,周副官的手臂却还是稳稳握拳的姿势。
对方筋力之强韧,显然要比楚天舒胜过一筹。
镇长没有想到这两人只碰一招,就能碰出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觉气氛紧张起来。
那二人隔着几尺,目光对碰了一下,却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好哇,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周副官满是豪气,不在乎单袖残破,“我托大,就叫声楚老弟吧,老弟,咱们待会儿赴宴,再拼拼酒量如何?”
楚天舒故作无奈:“那我肯定更不是周大哥的对手了。”
他神态自若,心中却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个周副官,看似只是性子有些粗豪爽朗,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