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渐渐消失,黠利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将手从刀柄上拿开。
他返回了自己的牙帐,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麾下的将领。
面对他们,黠利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明日拔营,我们去张掖!”
在他的激动中,翌日清晨,甘州北部草原上的数万回鹘人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南下。
与此同时,祁连城之战后的第一天,祁连峡口的冷风依旧凛冽。
站在城楼前,刘继隆打量着远处的河湟骑兵营地。
昨夜索勋带人出城后,尚延心便在半个时辰后派出了千余骑兵追击。
那千余骑兵尚未返回,刘继隆也不知道索勋现在的境况如何。
眼下留在营地的河湟骑兵应该还有三千人左右,他们将昨日那些阵没的战马当做肉食吃了,将阵没兵卒的甲胄和衣物扒了个干净。
上千具尸体就这样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天空之中时不时扑下来飞禽,在尸体之间啄食着他们的血肉。
见此情况,祁连城内外将士心头悲愤。
可没有军令,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于去抢回尸首。
说到底,昨日的血战让他们之中太多人对河湟骑兵产生了畏惧。
交战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这边就死了接近一半的人。
若不是刘继隆异军突起,他们除了投降就只有被杀一条路。
这种实力不如人的感觉令人难受,哪怕是刘继隆自己也是如此。
他的目光在那群尸体之间来回打量,有惋惜,也有不舍。
惋惜被抢走的甲胄,不舍战死的兄弟。
山丹军丢失了五十一名弟兄的尸首,损失了五十一匹战马和扎甲。
以山丹的生产效率,这五十一套扎甲,起码要三个半月才能生产出来。
“若有甲兵三千,尚延心何足论哉……”
刘继隆感慨着自己手中甲兵太少,然而这话却被人所听到了。
“刘别将当真是英雄气概!”
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继隆回过头去,只见尚婢婢笑呵呵站在他身后,手里为他鼓掌。
“狂傲之话,请节度使勿怪。”
刘继隆作揖谦虚起来,尚婢婢见状却没有终止话题,而是主动谈起凉州的情况。
“此番我被击败,河陇、河湟之间许多吐蕃部落,恐怕都会因为论恐热的残暴而逃离河陇诸州。”
“如果我猜想的不错,他们会在之后逃亡凉州,在那里聚集起来。”
“过个两三年,刘别将想要收复凉州的想法就困难了……”
尚婢婢笑呵呵说着,刘继隆略微皱眉。
他自然知道尚婢婢被击败后的河陇情况,而现实也如他所说一般,大量吐蕃人聚集凉州,给归义军东归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
张淮深带着归义军血战数年,这才将凉州五城收复,结果因为唐廷的愚蠢,凉州在不久之后又再度丢失。
过了几年,张淮深才积蓄力量再度收复,结果又因为归义军的内乱而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