嗢末人轻盈地穿梭其间,身着单薄的衣衫,步履轻快,似乎不为微凉的天气所动。
帐篷之间,牧户们简朴的身影与头人们的华丽皮草形成鲜明对比。
头人们的服饰采用精细的布料,缝制着各种野兽的图腾,既显得威严,又不失草原的粗犷。
他们身姿挺拔,走路带风,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仪。
李渭跟在一名千户身后,旁边还跟着李仪中和十余名山丹精骑。
他们此刻下了马,步行往牙帐走去。
在嗢末人的营盘外,酒居延所率的精骑虎视眈眈,一旦李渭等人遭遇危难,他就会立即动手。
穿过一顶顶帐篷,随着头人脚步停下,一顶用兽皮缝制起来,不算宽大的帐篷便摆在眼前。
帐篷的帐帘是掀开的,李渭等人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
在牙帐内,十余名头人正在张望他们,而坐在主位的是一名四五十岁,发须有些灰白的男人。
“请!”
头人示意二人进去,随后转身拦住了十余名山丹精骑。
“你们在外面等着。”
李渭交代一声,便与李仪中走入牙帐内,受到十余名头人注视。
吐蕃语是河西的通用语,因此也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
“你们是河西的唐人,来找我干嘛?”
那个四五十岁的嗢末头人便是统帅白亭海嗢末人的杜噶支,他在十年前在白亭海聚众落草,直到如今,已然拉出了近万帐的嗢末人。
见他如此,李渭开门见山道:“为了帮大汗而来!”
“帮我?哈哈哈……”杜噶支忍不住大笑,其余小头人也纷纷笑出了声。
对此,李渭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站在原地,等待杜噶支向他开口。
杜噶支原本想着让李渭自己说出来,可两人熬了一盏茶,最终还是杜噶支忍不住开口道:“说罢,我哪里需要你帮忙?”
话音落下,众人都看向李渭,而李渭也不紧不慢道:
“大汗和诸位还不知道,河陇的论恐热因饥荒而诸将逃离,许多部落纷纷选择靠山投奔,而凉州便是他们去处之一。”
“从五月以来,大大小小有上万吐蕃人投靠凉州,其中拥甲者近千人。”
“我军虽然两次东略凉州,但也不过才杀伤番贼数千,斩杀了嘉麟东本莽罗将罢了。”
“如今凉州获得河陇助力,我军尚且有焉支山作为依靠,可贵部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呢?”
“马上入秋了,我相信大汗肯定派出探马去南边探查了凉州五城诸部放牧情况。”
“可如今凉州严防死守,即便是大汗,恐怕也不敢说在今年的秋收时节能安然掠得足够牧群吧?”
“没有了牧群,这个漫长的冬季,大汗您与您麾下的部众,又该如何度过?”
李渭话音落下,帐内头人脸色皆不好看。
显然,李渭给他们带来的情报让他们始料不及。
半个月前他们就放出了探马,可是探马带回的消息让他们手足无措。
尚摩陵他们下达了禁令,只准各部在姑臧以北五十里的范围内放牧,并且将哨骑放出了一百里远。
如此一来,他们今年再想轻易劫掠凉州就不太可能了。
没有可劫掠的牧群,以他们自己的牧群,根本不够他们所有人安然度过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