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点点头:“雨雪天如何?”
“有些酸疼。”
“药得继续吃,平日里多泡泡脚、捏捏腿,能舒坦不少。”
握着顾昀川的手,沈柳略微倾身:“先生,他的腿还有希望……”
郎中抬头瞧了眼顾昀川,又看去沈柳:“眼下已然很好了。”
俩人走出门,沈柳本还因为有了孩子而欢喜,这会儿又因着男人的腿而失落了。
顾昀川将帽子给小哥儿戴好,见他苦个脸,轻声道:“嫌我了?”
“你胡说啥!”沈柳张开手臂将人抱紧了,脸贴着他的胸口,“你知道的,我从没嫌过。”
他只是失落,顾昀川待他越好,他越难受。
“我没啥大念想,就守着咱家这一亩三分地,守着你,也觉得日子很好。”沈柳吸了吸鼻子,“可你和我不一样,你本该有很好的前程。”
下颌抵着小哥儿戴了帽子的头顶,轻磨了磨:“我也没什么大念想,守着你,也很好。”
顾昀川伸手摸了摸小哥儿的肚腹:“往后还有他,叫他去闯荡吧。”
沈柳轻咬了下唇边:“可若是个小哥儿……或是小闺女呢?”
顾昀川将人搂紧了:“那我就守着你俩。”
杖子敲在地上,让人心都踏实了,俩人没急着回家,顾昀川又带沈柳上铺子里买了些吃食。
老郎中说,才有孩子是这样的,若不多严重,吃些酸果便好。
沈柳本想着家里还有半坛子酸黄瓜,他回去就和阿娘讨来,切成小段放屋里,难受了就吃上两块儿。
可顾昀川不让,说那东西吃多了腌心,非带他上铺子里买吃食。
要说卖吃食的地界,还得是镇子的闹街,那里东西齐全,可若只为了两口酸果就跑一趟,又不多值当,俩人便到了卖炒货的铺面。
天气冷,铺里正在炒栗子,门口架一口大锅,砂石与黑铁碰撞出细碎的沙沙声。
见有人过来,店家忙招呼起来:“现炒的栗子,香得紧,给夫人带一些?”
顾昀川看向沈柳:“来些炒栗子?”
平日里,从山头摘了栗子回来,也会用锅炒,可家里做的和外边卖的终归不同。
栗壳在高温里爆出噼啪声,焦糖裹着热气从豁口溢出来,闻着可香可香,沈柳有些嘴馋:“想吃。”
听见声,店家才知道这裹得严严实实的是个小哥儿,他忙道歉:“哎呦我眼拙,没看出来是位小公子。”
他用铁铲铲出几个栗子,散好热气,才递过去:“您二位甜甜嘴”。
顾昀川伸手接过来,用牙咬开口,剥好了才喂到沈柳嘴边:“甜不甜?”
小哥儿眉眼弯弯的:“甜。”
顾昀川看向店家:“来五两炒栗子。”
“是现吃还是带走啊?”
“现吃。”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