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本来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唐柏若缓缓说,“直到我意识到,除了解扬,其实你并没有要挟我的其他手段。”
“解扬是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你要么用他来挟制我,要么就任由我绝望发狂……哪怕是要入狱坐牢,只要能够解救解扬……我都会去做。”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我会杀了你。”
“你再有能力,身边有再多的人围着你……但总会有落单,有疏忽的时候。只要我想……我就一定能够杀了你。”
当情感挣脱理智的桎梏,人或许只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唐柏若内心的野兽也在蠢蠢欲动。
当她一无所有,当她退无可退,哪怕是毁灭自己,她也要将解扬救出地狱。
她不会再一味地畏惧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绝不会躲避了。
高山遥被她的眼神震住了,他在她的眼神中搜寻着,似乎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能够为了解扬孤注一掷。
他一定看到了答案。
因为他的怒火开始退缩,理智开始权衡利弊。
“你们都出去。”他最后说。
陈皮和冯小米面面相觑,彼此望了一眼,犹豫地走向铁皮卷帘门。
“都滚出去!”
高山遥一声怒喝,两人加快脚步,逃也似地拉开卷帘门跑了出去。
卷帘门在他们身后再次落下,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高山遥跳下海绵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唐柏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脱衣服。”他站到她面前,说。
唐柏若看着他,双手伸向领口的拉链。
高山遥强装镇定,难掩目光的紧张。
她将拉链一开到底,脱下运动校服的外套。接着,双手交叉握住校服上衣的衣角,从下往上脱下。
苍白的皮肤□□在微凉的空气中,棉质的少女文胸是她上半身仅剩的衣料。
鸡皮疙瘩浮出双臂,是恐惧,还是寒意?
已经分不清了。
她屈从于高山遥的话语,但是直视着高山遥的眼神却越发憎恨和尖锐。
一向无法无天的高山遥反而别开了眼神,不敢直视她。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唐柏若被压在海绵垫上的时候,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头顶。
那些被泡得变了形,垂落着摇摇欲坠的灰白色墙皮,多么像她和解扬的人生啊。
已经偏离了正轨,却依然努力地抓着原来的轨道,哀求着不要被希望抛弃。
他们也想像老师所说的一样,只要努力读书就能走出大山。只要读书,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