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师弟问我,过会儿要不要去他那里……但我不想留你一人守年夜。”范扬说。
江琰说没关系,还反过来劝范扬想去就去。
“那你呢?”范扬问。
“我留下守家。”江琰理所当然地说。
范扬不答应。
“再说吧。”他含糊道。
夜幕沉沉。
师徒四人在屋内热火朝天地吃羊肉锅。
吃得正快活,众人举杯相碰,江琰不过喝了一口屠苏酒,当即眼前发晕。
他还以为是太热了,起身去开了窗户,又坐回来接着吃。
期间无人故意劝酒,江琰或多或少还是喝了几杯。他的脑袋一阵晕眩,但又非常理智、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吃酒吃肉,聊天说笑,除了比往日更沉默之外,全无异常。
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师弟是一杯倒,见他面无异色,行动自如,便没有多想。
至于小师弟不爱说话……
他平日里本就话少,并不稀奇。
羊肉锅子很快吃完,月明星稀,熬过零点,合欢真人和严宇珊就告别江琰和范扬了。
他们坐的是宗门的飞舟,很多人也像他们一样,师门祭完祖、聚完餐,就各自散开。
中洲是各大洲的中间点,去哪儿都方便,宗门就将飞舟的落点安排在中洲。
合欢真人往江琰和范扬手里,一人塞了一个红包,道:“为师走了啊。”
“师父慢行。”范扬道。
“……师父慢行。”江琰慢了半拍,慢吞吞地、如同鹦鹉学舌一般说道。
合欢真人纳闷:“琰儿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喝醉了么?”
江琰认真辩驳:“没有醉。”
青年眼神清澈,两颊只有吃锅子时被热气熏出来的红,身上也没有酒气。
“看起来是没醉。”合欢真人道。
“师父!该走了!”严宇珊喊道。
合欢真人略一颔首,同徒弟告别。
见师弟揉揉眼睛,似乎略有困意。范扬主动收拾了桌上残局,正准备拿个牌或话本熬过漫漫长夜,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缝。
庞云虎探头:“师兄,你来么?”
范扬再一次犹豫,回头看向江琰。
“师弟,你……”
江琰在院中吹了会冷风,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慢慢反应过来,说:“师兄,你去约会吧。”
“那你——”
“我好困。”青年半垂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看上去是真的想原地睡倒,“我要回床上睡觉了。”
“该不会是真的醉了吧?”范扬很担心。
范扬先是让庞云虎稍等,而后扶着师弟回了房间。
他帮江琰除去鞋袜,把人塞进被窝里。
正欲去小厨房,却见站在檐下的庞云虎扬声问道:“方才听见江师兄喝醉了。我这儿有解酒丹,你要么?”
“快拿来。”范扬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