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院哪里闲了,忙得脚打后脑勺好吧。只不过因为殿下你是太子,官家近来又有怠政的迹象,把随意传诏朝廷要员咨询朝政的权力都放给了你,我们能不来得快点嘛。
不过赵昕也就那么随口一问,根本没想要答案,于是转手就把区希范的状纸递给了两人:“今日出宫见世情百态,遇到有人投告上诉,孤就捎带手接了,两位帮忙看看,何以教我?”
这两个具是身负才名,片刻功夫就将状纸看罢,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开玩笑,现如今朝臣们都已经习惯了太子殿下天纵之才,所言所行俱有深意,没想清楚之前怎么敢胡乱开口。
更何况这种小案子按常规处理流程,说破大天去也就是发到开封府,让开封府头疼去,何苦把他们两个谏院的提溜过来,问什么何以教我。
这绝对是另有打算,而且按这位太子殿下的过往战绩,绝对能把谏院搞炸。
让他们两个过来,纯属是打预防针。
意思类似于,我准备搞事了,把你们手底下的言官摁住,必要的时候,你两还得出来帮我洗地。
僵持到最后,还是王素先出言。
他是赵昕伴读之一王贡的叔父。虽然当初王家将王贡送入宫中当伴读是为了家族延续,富贵不绝。
但随着赵昕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崛起,逐渐掌握了包括坐朝理事在内的一系列权力,整个王家就已经彻底和赵昕绑在了一条船上。
哪怕官家以后再生出儿子,甚至动了易储之念,他们也只能死保赵昕,而不是舍弃王贡。
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王素说话就要更直接些:“殿下|体恤下情,仁德爱民,实乃我大宋百姓之福。
“然则各司其职,才能运行有序。以殿下之尊,不必过问此等微末小事,交给开封府也就是了。”
“嗯嗯嗯。孤也是这么觉得。”赵昕连连点头,笑容满面,但后半截话直接把两人给整不会了。
“孤记得官家谕封孤为太子的时候,也册了开封府尹一职吧。梁适之职不过权知开封府尹,说白了是个暂代孤理事的。
也就是说,孤也是可以在开封府升堂问案的对吧?”
欧阳修:!!!
王素:???
虽然理论上
????
是这样没错,但开封府尹一职向来是只给太子加的虚衔啊!
自后周以来,就没听说过哪位太子真仗着这个官职,去开封府升堂问案的。哪怕先帝,也只是以亲王之位执掌开封府事,裁决刑狱轻重。
等到被封为太子,就再也没管过了。
而且先帝执掌开封府事时已经成年了!殿下你现在才多大啊,还没开封府的桌案高吧!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被赵昕卡了理论bug的欧阳修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从法理而言,的确如此。但殿下身份贵重,还是需问过官家。”
“孤已经给爹爹上了问询箚子,想必很快就有批复,再怎么一个旁听的座位是能捞着的。此行请二位来,实是有另一件事情相托。”
王素道:“不知殿下所托何事?”
这下赵昕的笑容变得有点冷:“西北新收州郡已过三月,吏部还没挑出来足够安抚地方的亲民官赴任。他们如此敷衍拖延,你们谏院就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