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雨夜,邝泉抽着烟,心里烦躁,他吩咐的第一件事是让部下去控制岐闪……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和岐玉就完了。
如今不过十几个小时,分离焦虑重新长了出来。
少年站在他身旁,舔指尖的一点草莓汁,像一只刚睡醒、不怎么耐烦的野猫。
“止痛药吃了?”
邝泉知道他有怪病,即便没有伤口也会很疼。
“吃了,”岐玉忽然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再过一两个星期。”
“你是想把我囚禁在这里?”
“为什么要到外边去?你在外面也一直不高兴。”
邝泉很早就察觉到了。
岐玉待在克雷斯,或者任何其他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很不快乐。
有段时间他常去图书馆,翻了很多书,像是不停地在找某个疑问的答案。等他每天离开之后,邝泉就会过去翻他读过的内容。那段时间,岐玉似乎正常了些,但只是暂时的。
邝泉常常感知到岐玉的阴郁……因此感到一种微妙的痛苦,他喜欢他,所以不自觉把他的和自己的痛觉混合。
岐玉是残破的纳喀索斯,只在乎他水中的影子,能修复他的只有他自己。
邝泉曾在教堂对神祈祷,希望祂能庇佑他。
“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管我?”
“因为我喜欢你,”他说,“我希望你好起来。”
“……”
【造孽。】
【你拿走了入侵者的心。】
岐玉的思绪漫无边际。
……他喜欢我却不知道我的想法,但我不可能告诉他。
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在幻想浪漫,婚礼,教堂白鸽和钟声,却不知道我想抹杀他拿1000积分。
1000+
1000+
1000+
……
一个不自由的意识,没办法去爱任何人。
【你太坏了。】
【虽然入侵者也很坏。】
【他们罪有应得。】
系统冷冷说。
岐玉在沙发躺下了,往脸上盖着一份杂志。
不多久,一只手轻轻掀开杂志一角。
邝泉低头问他:“雨停了,到院子看鸟吗?”
少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冷冰冰的,但他幽绿的眼瞳眨了几下,又坐起身了,踩着拖鞋往外走。
“之前有一只绿绣眼鸟飞进宿舍里,我让边绍元把它放飞了,也是大雨的时候飞进来的。”他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大,可能是幼鸟。”
邝泉心想,那只绣眼鸟大概看到你这样的猫就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