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尧从没想过这件事情的背后有那么多的算计,他本来以为仅仅是因为弗吉尼亚始乱终弃,谁知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你真是个禽兽——”祝尧咬牙泣血一拳挥向弗吉尼亚,弗吉尼亚退后半步。
教皇看着这个留着他血脉的孩子轻声叹息:“其实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我的愧疚心可能就没那么重,我也不用纠结到底需不需要你这么个孩子来作为成神路上的垫脚石。”
祝尧不愿再听,他手脚并用,以往即使发怒仍自持的冷静彻底消失不见,他想让弗吉尼亚别在说了,可那个人躲闪着仍喋喋不休。
“又或者你丑陋一些,坏一些,笨一些我都能心安理得的利用你,可你偏偏那么像她,我的心里也有些难过。”弗吉尼亚垂下眼睛用手指叩叩心脏。
“我躲避着尽量不和你接触,因为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刀戈相向。祝尧,你能明白吗?一个来自父亲的怜悯之心,而非教皇的怜悯之心。”
“你他娘的闭嘴啊!”祝尧一拳挥空,栽在王座坚硬的扶手上。他怒,怒的不再在意礼仪,怒的气血翻涌,眼珠通红。
弗吉尼亚摇头叹息:“如果我们是正常的父子,我一定会非常喜爱你,愿意将一切都留给你,可惜。。”
祝尧站起身又扑向他:“谁愿意跟你是父子,少恶心我了!”
但在弗吉尼亚眼里,祝尧只是个发疯的兔子,爪子和牙齿都不锋利,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令人怜惜。
他有些疑惑:“真的有那么恨我吗?你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明明走进来的时候都有些摇晃,现在耗费那么大力气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那个仓库,果然与你有关!”
弗吉尼亚轻轻一掌拍在祝尧的胸口上就令他吐出鲜血,只能无力的跪在地上,但那个暴怒的男孩还是抬起头来,兔子般的眼神消失不见了,那是一双猩红的愤怒的狮子的眼睛。
弗吉尼亚心中猛然一缩,但旋即放松下来:不过弱狮而已。
“还是告诉你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吧。”弗吉尼亚终于放弃了耍弄这个大口吐血的孩子。
“你的母亲还活着,不过在我的手上,至于她之后如何,只能看你的表现了。”
弗吉尼亚拍手,殿门唰的洞开,走进来几个穿着白色衣服蒙面的实验员,手中拿着粗绳子。
“不要对我的儿子这么粗鲁,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架过去就行。”
祝尧的血在地上形成一小片血湖,弗吉尼亚让人拿容器盛着说别浪费。祝尧只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痛,最痛的还是心脏和大脑,那些话和稀薄的记忆都在攻击着他。
他的眼泪甚至都流不出来,已经随着血液消失干净。
最后只能感受到实验员冰冷的手和弗吉尼亚悲伤的眼睛。
这个虚伪的男人真的有悲伤的情绪吗?祝尧嘲讽地想。但最终,他的眼睛连同他的意识都坠入深渊。
***
东陆
高大的丛林之中,狮子与老虎站在一处向不远处的男人低吼,它们锋利的爪子早已伸出来,期待着给人类狠狠一击。
赛罕靠在一棵树旁,随手将一名脸色苍白受了伤的近侍扔到树上,另外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同伴拽上去,心中仍余悸不止。
他们在找出森林的路中遇到了狮虎同行,被咬的七零八落,幸运的是它们似乎并不打算吃了他们,只是戏耍。直到赛罕赶来才算救了他们一命。
赛罕冷眼看着虎狮,他没动作,那两只野兽似乎也对如此高大的赛罕忌惮起来没直接进攻。
赛罕仰头看树上的几个人问:“还跟吗?”
他们犹犹豫豫始终没说出什么,赛罕掉头就走,一副那你们就死吧的模样。
“别,别走!”
“不跟了不跟了!我们不想死啊!赛罕大爷救救我们。”
赛罕脚步顿住,折返回来,他的心情不知为何特别糟糕,眼神没再看过上面的几个拖油瓶,冲着虎狮子勾了勾手。
这般挑衅令虎狮凶相毕露,然而却完全抵挡不住赛罕一拳一个直打飞到树上。
其他几人在树上看得目瞪口呆,那俩之前还对他们龇牙咧嘴的野兽竟然挨了一拳就夹着尾巴跑了。
树上几个人下来后神色尴尬。
赛罕看向丛林深处说:“你们只会拖延我的进程,离开吧,接下来的路只能我自己走进去。”
说着赛罕低下头摸了摸脖子上抓着的青玉佩,轻声说:“我想要早点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