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忽听得木梯吱呀作响。
原来是将军千金探花抱着竹简蹭到角落。
探花慌得连连作揖,袖口滑出截竹管刻的古怪物件。
姜茯谣眸光微动,起身时裙裾扫过满地乱滚的香丸:"探花小姐你这测深仪,可是仿的前朝李淳风的浑天尺?你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研究?"
探花耳尖霎时红透,“啊?我真的可以吗?这其实是我做的工具是我精心改良过改良版的勘测工具。”探花结结巴巴解释。
说到"旱区地下水脉"时,那个小姐突然扯了扯姜茯谣的袖子:"王妃娘娘你看,这《地泉经》的批注。"
斑驳的朱砂字迹间藏着句"洛南王氏藏本",姜茯谣惊喜。
那是母亲出嫁前的闺名,二十年前随外祖父治水殉职后,王氏族学藏书尽数散佚。
"诸位请看。"她突然将书页举到透光的琉璃窗前,隐约显出个模糊的私印,"这是前朝工部侍郎的官印,当年黄河改道的监工。。"
书楼忽地暗下来。
探花解下马鞭上的错金螭龙扣,往沙盘里一按:"要打井就趁现在,等雨下来反倒难寻地气。"
姑娘们顿时忙作一团。
那个学生用炭笔在帕子上计算井距。
探花召来府兵搬运桐油布。
还有几个学生蹲在地上调试探花的竹制测深仪。
姜茯谣望着窗外渐起的尘烟,想起容珩临行前塞给她的犀角柄匕首——刀鞘上缠着褪色的五色缕,是端午那日她亲手编的。
"王妃娘娘!"探花突然举着竹管惊呼,"城西乱葬岗的地脉走向,与这书中所载的潜龙饮涧局完全吻合!"
那几个学生闻言冷笑:"那破地方连乌鸦都不落脚,能打出水来?"话虽如此,却已吩咐亲卫去牵战马。
姜茯谣攥紧袖中匕首,忽然瞥见《地泉经》扉页的暗纹。
雨水顺着琉璃瓦淌成帘幕,将那个被朱批刻意涂抹的"王"字洇得清晰起来。
二十年前外祖父在洛水畔的最后一封家书,说的正是"潜龙饮涧,可解百年旱"。
乱葬岗上阴风呼啸,姑娘们的裙裾被吹得猎猎作响。
探花跪在龟裂的黄土上调试仪器,府兵正在搭建井架。
忽然竹管发出清越的蜂鸣,惊起老槐树上成群的黑鸦。
"就是这里!"那些姑娘们激动得嗓音发颤,"往下九丈必有暗河!"
一个学生突然轻呼:"你们看这土色!"她蹲身捻起一撮红褐色的砂砾,"《地泉经》说赤砂裹玄纹,其下龙涎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