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形云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两人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契约关系!
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还不知进展如何的余其承跟蓝行,一时间,“契约”这个词竟都变得暧昧起来,令他浑身不对劲。
他明天可就要契约宿翡了——
温形云挣扎着说:“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的!契约兽……那只是契约兽,而已!”
“不管你把契约兽当什么,”温子曳问他,“你有信心成功定下契约吗?”
“我……”
其实温形云没多少把握,宿翡再怎么温顺,也是精神力达到A+的兽人,比他高了一个大等级。他们又没多少感情基础,每天只进行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基础交谈,更像在完成一项必要的任务。
但他可以失败吗?
舅舅跟表哥已经把话放了出去,明天的契约远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
倘若没能顺利契约,精神力受损只是小事,最糟糕的问题还要属温家颜面扫地,他这几个月来兢兢业业建立的威望,恐怕也会一夕崩塌……
而温子曳早已看透了温形云的踌躇,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想才糟糕。”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话吗?契约是关乎你自己人生的大事,不要让任何外物动摇你。”
他摇摇头,向里间走去,“看来今晚还得加一节心理辅导课,叫司机晚点再来。”
这堂课上了很长时间。
等温形云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了,还下起了如帘的雨。
但他心情却还不错,至少比先前好得多,想到明天即将面对的挑战也不像之前一样有压力。
踏入玄关,管家先躬身迎接他回到老宅,随即双手呈上一封信笺。
“二少爷,您的信。”
“信?”
温形云接过来,一脸困惑。
这年头,除了复古爱好者,谁与人交流还会写信?终端一个投影申请过去,跟当面说话都没差别。
他翻动了一下信封,没找到寄件人和地址,仅有一句“温形云亲启”。
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故意的。
管家在旁边说明:
“是傍晚由一架无人机送来的,上边搭载了反监控装置,送完后自动坠毁,无法探明来路。经过检查,并没有在信中发现有害物质……情况蹊跷,您看?”
温形云蹙了下眉,琢磨出其中的不对味。
到底是谁,打算告诉他什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感觉不安好心。
他警惕之余又兴起些许好奇,更仔细地端详过信的表面,只见纸张细腻,折叠精巧,一枚乌色火漆印在封口,现出石蒜花的形状,莫名有几分不详。
小心拆开,抖落一张薄薄信纸,开头第一句映入眼帘的那刻,温形云瞳孔骤缩。
【想知道三年前的那场车祸里发生了什么吗?】
他呼吸急促,又下意识遮掩这细微的失态,匆匆合起信,朝管家点一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件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
“是。”
……
夜半三更,温子曳莫名其妙地惊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扶着额角喝了口水,只觉得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心有余悸。
窗外雨水沙沙拍打着玻璃,吵得他一阵烦乱,其实想屏蔽掉这些噪音很容易,一个指令的事而已,可他更想采取其它办法聊以慰藉。
温子曳赤足下床,推开门,走到祁绚房间前。
这栋别墅都是以他的精神力为触发点运转的,开一扇门自然手到擒来。他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又悄无声息地摸上床。
刚躺上柔软的被褥,一双温热的手臂就伸过来,将他拦腰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