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花言克制住自己想要借助触觉感知周围的本能,顺应对方牵引的力道抬起脚步。
虽然没有视觉是一件十分影响行动的事情,但或许是费奥多尔足够细心,也可能是他的幸运又在发力,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其他人,十分顺利地到达了医务室。
费奥多尔从抽屉里翻找出未使用过的纱布与绷带,回头看向那名安静坐在椅子上等待自己的白发少年。
他垂下眼眸,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对方展现出的种种行径,以及他在光盘中所看见的那些内容。
他所拿到的视频是有关对方的,那对方拿到的视频是否有关自己?换句话说,对方是否也想杀自己呢?
不可否认,对方作为敌人来看是十分棘手的那一类。
只是……就算忽略他们已经成为共犯,如果其中谁死了,其他人不仅会怀疑还活着的另一方,也会重新推论安装炸弹的罪魁祸首,以至于成为众矢之的存在的因素。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将对方杀死在这里,毕竟对方不是真的看不见。
因此如果能够维持对方行动不便的状态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也不想失去对方这么一个已经相互达成制衡关系的“同伴”,考虑到其他人都成群结队,他如果独自一人行动绝对会是极具风险的选择。
费奥多尔静静注视着椅子上的少年,医务室白炽灯的冷光从高处洒落,在对方身上近乎看不见一点杂色,一片纯白,犹如西伯利亚冻土最上方的松软白雪,雪白的眼睫垂落,闭合的双眸无端显出几分乖顺——前提是忽略对方棘手程度的话。
或许是他思考的太久,椅子上的少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费奥多尔?”
花言眉头微皱,“是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安静这么久?难不成对方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果戈里杀了?
“没什么,只是在回想绷带和纱布放在哪个抽屉了。”
费奥多尔说着随手合拢又拉开另一个抽屉,营造出翻找的错觉。
“原来在这。”
合拢抽屉的声响再次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需要我帮您吗?”
费奥多尔的语气仍旧温和。
“谢谢,我自己来吧。”
花言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了手。
费奥多尔也没有坚持,他应了一声,将东西放在了对方手中,体贴地让出了空间,“那么,我去外面等您。”
话音落下,脚步声渐行渐远,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又被合拢。
花言试探着睁开眼,发现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找了个柜子,借助上面的玻璃的反光测试绷带和纱布哪个能在遮得严实的同时,还能让他看清外界。
在来回缠绕纱布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所以为什么从一开始不能让费奥多尔留在外面,自己独自进医务室翻找呢?
对方中间停顿了那么久,该不会是在纱布和绷带上弄了什么不知名小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