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若是将来耶律宗真死于耶律重元之前,凭他一个打了大败仗,未能成功正位东宫的皇子,未必争得过耶律重元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弟。
即便能争过,也是耶律宗真在位时,给国家带来的伤害会小一些。
今日耶律重元采用了其子耶律涅鲁古的计策,以生病为由,成功骗来了耶律宗真亲自前来探病,平日里胆大包天的耶律涅鲁古却在事到临头时变成了秦舞阳,几次三番任大好机会溜走。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动手,却不料耶律宗真早有防备,
春鈤
偷袭被轻易拦下。
得亏是扮做仆役的梁鹤及时出手把袖中匕首拔出,朝着耶律宗真给投了过去,令耶律宗真中刀惨叫一声,制造了混乱,不然他们那时就得横尸当场。
只是事起仓促,就连梁鹤自己都不知道扎中了耶律宗真何处。
再然后就是一直被护得很好的耶律洪基现身,表明身份后开始集结禁卫开始围杀乱臣贼子。
到此为止,可以说梁鹤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失败了大半。
因为制定整个计划的先决条件——耶律洪基重病将要不治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在封建时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教条下,有一个成年的,可以顶门立户的儿子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
别说是他们俩了,就是想以小博大,跟着耶律重元父子求个泼天富贵的亲信们都在耶律洪基现身那一刻表现出了巨大动摇。
就是杀得了陛下又如何,梁王还在呢!
要不是耶律涅鲁古很有几分口才,他们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但彼此人数士气相差悬殊,又被耶律洪基逐步切削,已是困兽之斗。
他俩倒是还能血战,就怕耶律重元精神不稳自己抹了脖子。
彼此相识多年,梁鹤都可以称作薛泽在武事上的师傅,薛泽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看向他道:“果真要如此吗?”
其实如果抛开他们个人的性命安全不谈,今日制造辽国内乱的基本目标其实是已经达成了的。
官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制造出的大好机会。
但梁鹤与他自己身上藏的那玩意可是军器监的珍品,有些超越当下认知,一旦用出来很难不被查到端倪。
策划敌国内乱可是实打实的黑活,规矩是做得说不得,绝不能留下指向性明显的证据被翻到明面上来。
梁鹤闻言脸上现出乖戾十足的神色:“耶律宗真这对爷俩心思太深,留着是祸害。尤其是耶律洪基,他必须死!”
假使耶律洪基活着,那给平辽大军带来的阻碍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既然眼下已见不到生路,那不如拼死一搏多努力拉个分量重的垫背,让他一吐胸中郁气。
先决条件不足导致任务失败不要紧,他自己来创造补齐就好。
梁鹤一根根掰开薛泽的手指,语气坚决:“就算天塌下来,也是我为主,你为从,事情得是我担着!”
薛泽见状情知不能再劝,便从怀中将自己那枚既是护身,也是殉国用的“精制手榴弹”塞到梁鹤手中:“军器监的新玩意一向不保准,一起拿上,多份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