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主帅的侄子,虽然快要出五服了,那也是姓往利。而且往利氏的主支子弟在去年基本被杀尽,如今年龄适当又谙熟军事的只有往利序等寥寥三人。
这三人中又以往利序最出息,明眼人都能看出元帅有意将他当做继承人。
往利序亲自带先登队攻城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但没拦住往里序的他们一定会倒大霉!
往利序却是半点不搭理这个“拦驾”的,张开双臂任由亲兵给他穿好了甲,然后盯着那人说道:“好一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记得宋人的书中还有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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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还顾得上什么千金之子?
“就算是我不上,也得有人上。你们既被将军划拨到我的名下,那我现在也算个小主人。
“不知你这拦着我是想到了应对之策,还是准备替我走一趟呢?”
拦人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短短数息之间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如果说这是顺风仗,那没说的,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争取这个机会。
因为先登者按照破城的惯例是可以多拿一份缴获的。
但现在是逆风仗,还是大逆风!
就他们手上那点兵马,攻城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这人偃旗息鼓败下阵来,立刻有人充上将空缺填补。
“少将军,不可啊!”
往利序一听这个称呼就顿生烦躁,再一看其人一双小绿豆眼中不断闪现的精芒,更是生理性厌恶,强忍着不快问道:“你这又是为何不可?”
“少将军,眼下咱们攻城器械十损七八,不是……”
因这人话说一半的特点,往利序忽然对这人有了些印象。
这王八蛋,似乎在兴庆府的时候同没藏氏走得很近啊。一直在叔父耳边念叨如今王后就是没藏氏,很受国主喜爱,将来诞下男婴就是妥妥的太子,不如提前投资……
往利序不动声色按住刀柄,也不接他藏着的那半句话,直截了当问道:“那照你的意思呢?”
“少将军,我军已经在此三日,人吃马嚼费用不在少数,如今攻城器械尽毁,等着修好恐怕宋人的援军也要到了,不如暂且退……唔……”
兵字还没说出口,一股剧痛就自腹中传来,席卷了全身。
努力睁大的绿豆眼中看到的只有青年桀骜的笑容:“乱我军心,当杀!我党项族昔年起事之际,难道有攻城器械吗!”
一边说着,往利序还将手中的刀的方向由竖转横,狠狠一拉,将此人的五脏六腑都搅到一块,好让眼前之人死得更快一些,别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小部落人马少,依附谁都是依附。但自己家不一样,如果被吞并,那家中的男丁必定要死绝。
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还想做说客,踩着自己家上位?
既然梦没还醒,那就永远都别醒了!
眼见此人呼吸断绝,已是死得透了,往利序才慢条斯理地抽出了刀,大量的鲜血顺着刀锋坠下,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血洼。
“诸位,还有人要拦本使吗?”
回答他的是清一色摇得如同拨浪鼓的头。
开玩笑,仅仅因为劝了两句话就暴起杀人,如此狠厉,谁还敢劝啊!
晚死也比早起强。
再说了,有了这件事做铺垫,他们不一定会被元帅追责。
往利序满意地笑了,旋即手起刀落,将一颗头颅血淋淋地提在手上,直接扔到了亲兵怀中:“去,挑旗杆上,让全军看看,试图投降言退之人的下场!
“全军回撤,休整两刻钟,随我攻城!”
在夏军难得的静默中,韦州城楼上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为首的自然还是区希范,不过经历过三天的守城,尤其是夏军所有大型工程器械被其人的诱敌之策给引得全部报废,极大地减轻了城防压力的现状下,区希范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全程基本是他在说,包拯等人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