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天花板看了一眼。
纪星唯会意地笑了,不小心在许愿之前吹灭了蜡烛,顷刻间让黑暗彻底席卷整间客厅。
“这里的烟雾报警器没有那么灵。”
空气里还残余些许蜡烛燃烧过后的烟味。
纪星唯对着空气又吹了一下,笑着说:“怎么办啊,我都没有许愿。”
夏理窘迫地站在原地,即便看不清都能想象到他的不知所措。
纪星唯不好再逗他,只能调转话题,“再和我说一次生日快乐吧,说了我就原谅你。”
过道的阴影将夏理遮得模糊不清,纪星唯身后却是映出整座城市的玻璃窗。
飞雪不断扫过,勾出后者逆光的轮廓,说不出的寂静,仿佛大雪会永无止境地落下去。
夏理缓慢地走向前,回到那副巨大的玻璃幕墙下。
同样的歌曲不知为何不断在循环,奇妙地融进夜里,让两人都没能发觉这件怪事。
“生日快乐,公主。”
他说着蹲下身,半跪到尚未拆开的第二个礼盒边上。
缎带与圣诞的包装纸被扯开,发出一声清脆的撕裂声。
纪星唯在见到Chaumet的礼盒时便已了然。
她看着夏理将锁扣打开,里面是她也许再不可能得到的昂贵冠冕。
关于父亲的新闻还在熄灭的屏幕之后。
公司因唐家的推波助澜而暴雷,故交们非但不保,还落井下石,抖出了更多消息。
离婚程序走不完,祖父留下的产业也被拖着下水。
父亲的情人没能为儿子捞到任何好处,莫名其妙将矛头指向纪星唯,认为都是她抢占了那个尚未形成认知的男孩的人生。
对方发疯一般,真切地希望纪星唯去死。
只有夏理还天真地把纪星唯当成公主,要向她献上冠冕,亲手为她戴上光芒咏叹。
纪星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心底无数次叹息夏理真是个笨蛋。
对于他人而言,纪星唯已经没有半点价值。
可夏理依旧执拗地称她为公主,还约定明年也要一起过圣诞。
纪星唯无法确定对方的承诺能否兑现。
让她犹豫的并非此刻正认认真真注视着她的夏理。
而是早已走投无路的她自己。
可夏理还在重复,还在一遍遍地对她说着生日快乐。
电台的歌声不停,伴着夏理的嗓音,像要永永远远地循环下去。
“生日快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