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是肥肉了,他明明很瘦。
额头上阵法的痕迹很快消匿,连同芽芽身上化神期修为的气息一同隐藏起来。
这下任谁看到芽芽都只会以为他是个普通的五岁孩子。
其实这道阵法之上还有另一道禁术,楚思佞用自己的鲜血画了一道血咒。
任何人对芽芽下手,楚思佞将会第一时间得到感应,然后催动血咒操纵芽芽把对方杀死。
这招是流传已久的龙族禁术,很久以前还是从他爹那里偷师学来,只不过他爹用这招是为逼他杀掉兄弟姐妹,而他用这一招是为了保护他的孩子。
小崽摸了摸额头,避开楚思佞的眸光,还是有些害怕。
他总觉得楚思佞对他太好了,好到有点奇怪。
爹爹说了,千万不要相信那些莫名其妙对你特别好的男人,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打算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爹爹从来不说假话,所以这一定是真的,他要提高警惕,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玄卿把那方锦盒搁在桌上,瞥了一眼楚思佞,淡声道,“人是你手底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思佞循声望向他,低声道,“好,我知道怎么做。”
青姬在五灵城肆无忌惮这么多年,也该把位子让给别人坐一坐,只是区区一个青姬,竟敢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来,他岂能让青姬死得痛快?
他执起那锦盒,把小崽推去玄卿身边,随后毫不在意地将锦盒打开。
里面没有机关陷阱,也没有毒药蛊虫,只安静躺着一块雕琢痕迹古朴陈旧的碎玉。
楚思佞端详半晌,眉宇轻蹙。
上面没有任何魔气,当真只是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成色尚且说得上不错,青姬怎会送碎玉给玄卿?
“此物……你可认得?”楚思佞将锦盒轻推到玄卿面前。
玄卿连忙捂上眼,骂了一声,“芽芽都说了人家打算害我,你还给我看,万一上面有什么你察觉不出来的毒药呢?”
“倘若这等暗算都察觉不出,魔域早就是青姬的天下。”楚思佞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不看,那我扔了?”
闻言,玄卿挪开指缝,又想看又有些紧张,“不行,你拿远一点给我看,要是有什么毒气突然喷出来,你全吸光。”
楚思佞:“……”
把他毒死算了,反正玄卿半点不心疼。
半晌,他还是老老实实起身,立在窗边,把锦盒翻开,袒露出那块盈润着月光的碎玉。
玄卿从指缝里只瞧了一眼,顿然愣住。
他错愕地走上前去,连毒气都顾不得害怕,把那块碎玉从锦盒内取出来,怔怔地看了许久,又有些茫然地抬眼望向楚思佞,低声道,“这是我师母的佩玉。”
话音落下,楚思佞神色骤凝,“你师母的玉怎会落到青姬手里?”
“师父师母的家离五灵城几百里,这怎么可能?”玄卿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倏然慌乱几分,“不行,我要回去,我得回家看看。”
他急急忙忙地从椅子上扯起自己的外衣,又招呼了芽芽一声,“芽芽快,咱们走了!”
然而玄卿还没走到门边,就被楚思佞拦了下来。
“等等,先找青姬问清楚再回去不迟。”楚思佞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到怀里,尽力安抚着玄卿战栗的身躯,低声道,“冷静一点,有我在。”
玄卿竭力遏制身体的颤意,低声道,“好,我去找她,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打草惊蛇。”
话音落罢,楚思佞眉头拧紧,冷眼看向那块碎玉。
“用不着那么麻烦。”楚思佞捧住他的脸,轻轻吻在那苍白的唇瓣上,“在魔域想要套话出来简单极了,你喝杯茶,三炷香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这可是难得能在玄卿面前表现的大好时机,怎能让玄卿亲自去做?
玄卿怔忡地看向他,虽有些不清楚他要怎么做,却鬼使神差般觉得楚思佞可以相信。
楚思佞顺手把小崽塞进玄卿怀中,又从袖内抽出一把短刀,淡淡道,“芽芽,照顾好爹爹。”
三炷香,足够青姬死三千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