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招娣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对,是他的福气。”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后头说到家里的营生,柳天骄说他在镇上开猪肉铺子,何招娣羡慕得不行。
“还是你好,光种地哪里有奔头,我一直想寻个别的营生,刚有点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你见识多,帮我参谋参谋。”
柳天骄就是个喜欢赚银子的,一听这话忙问道:“什么营生?”
“我们那边有靠着山,雨后山里面会长各种各样的蘑菇,味道好得不得了,采了拿到镇上往往能卖到一个不错的价格。就是有一点,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蘑菇又只有雨后才有,能采到的量很小,我就想说能不能自己种。”
柳天骄可喜欢吃蘑菇了,闻言眼前一亮,“真能种活?”
何招娣点点头,肯定道:“能,我以前试过,开始出的不多,后来慢慢调整了法子,现在一回能出不少的量了。”
柳天骄激动,“这么好的法子,有什么好想的,种啊。”
“你也觉得这法子不错?说实话,我也觉着肯定能赚到钱。只是说句大逆不道,我信不过蓝家,更信不过娘家,怕这法子叫他们知晓了,白忙活一场。想要寻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又没有合适的。”
这就是为何明明只是才见面两回,何招娣就能把这些心里话全吐露给柳天骄。她早就想找个靠谱的人一起合作种蘑菇了,她出法子,对方出场地,活就一起干。
只是男人不可能与他相交,女子哥儿基本上又都听家里的话,可能这营生才开始就叫人夺了去。今日与柳天骄一番交谈,她便觉得对方是个可信的,就想着一起干。
这可是实实在在送上门的好事,想也知道,种蘑菇花不了什么本钱,种子从山上弄,地方也占不了多少,关键是法子。要不是受制于家里,这么好的营生何招娣哪里至于跟别人一起干。
柳天骄听着心动,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何姐姐仗义,我对这法子很是感兴趣,但这也不是小事,可否容我回去仔细思量一下?”
何招娣也爽快,“自然是可以,你决定了再联系我就成。”
柳天骄在外商讨着赚钱大计,卫文康在里面奋笔疾书。
县试第一天考的是帖经,先前说过,只要把书本背牢就行。当然,这也不意味着难度很低。县老爷果真是一惯的风格,帖经出的很难,好些边边角角的地方,稍不注意就忘了。有些又是掐头去尾的那种,中间只有一两字之差,想要分辨究竟是讲的哪句都颇费工夫。
卫文康记忆力甚好,帖经虽难,还是顺顺利利都想起来了,余下只注意把字尽可能写好些就可。
小心把题答完,检查无误后,卫文康也没有耽搁,直接把试卷交了就走了。反正都已经写完了,涂涂改改也让人印象不好。
周围的考生见有人云淡风轻地走了出去,好像一点儿压力也没有感受到,恨恨地在心里唾弃了一句:装什么装,搞得好像这卷子不难似的。
卫文康是不知道他们的怨念的,走出考场,第一眼就瞧见了柳天骄,他手上拿着一个大棉衣,个子高高的,在人群中很是亮眼。
柳天骄也很快瞧见了他,赶忙迎上去,“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吧,冷不冷,我带了衣服来,要不要披上?”
卫文康很享受他的熨帖,虽然没察觉到很冷,还是说:“有点,幸好你带了衣服来。”
柳天骄就笑,“那我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两人相携着回了客栈,柳天骄按着人休息,自己去外面买了饭菜,辛苦了一天,总要吃些好的。虽然客栈里也有饭菜卖,但柳天骄只瞧了一眼,便知道又贵又难吃。
另一边,蓝正清从考场里出来,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自家娘子,脸一下子就黑了。再顾不得一天的疲惫,快步回了客栈,然后推开房门,果真,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有人正缩在里面睡得香甜。
蓝正清一把拉开棉被,怒道:“你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吗?”
睡得正香的何招娣被人打搅,气不打一处来,“睡个觉怎么了,非得时时刻刻给你家当牛做马才成?”
“谁让你当牛做马了?人家出了考场都有家人来接,就我,人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何招娣觉得他简直再无理取闹,“你是三岁小孩呀还要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