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哪里不是买,见柳天骄这里买猪肉送卤猪杂,很快就有人来问,“多少钱一斤,卤猪杂是怎么送的?”
“猪肉十八文一斤,买一斤猪肉送半份卤猪杂,我们家的卤猪杂也是在这儿卖了几月的,味道好得很,就送这三天。”
卤猪杂是三文钱一份,半份就一文半钱呢,很是划算。“可不就馋你们家的卤猪杂了嘛,给我来一斤肉,肥一点的哈。”
柳天骄麻利地切着肉,笑道:“放心,我这猪肥得很,随便一切都好着呢。”
那人见柳天骄切下来的肉果真不错,拿了肉和卤猪杂,满意地付钱走了。
也有人嫌柳天骄的价贵,“我见有的屠户卖的十七文钱一斤呢。”
柳天骄就指着架子上的肉给她看,“您瞧瞧这色泽,早上刚刚宰的,新鲜着呢,那十七文的能跟我一样?再说了,我这重新开业,头三天买肉还送卤猪杂呢。我们家的卤猪杂是多贵,您打听打听就知道,可比少一文钱实惠多了。”
正好边上有人买卤猪杂,那人见要值三文钱一份,也不再纠结了。算上卤猪杂,这肉可比别地还省半文钱呢,况且柳天骄这儿的肉确实比那便宜的新鲜。“那我来两斤肉,是不是直接送一份卤猪杂?”
柳天骄有些为难,“大娘,我送卤猪杂是为了招来更多的客人,本来就是赔本儿的,您一人就拿走我两个人的份儿,可不得赔得更凶了。”
“咦,你这小哥儿怎么回事,我买得多还有错了不成?你若是这样,我就只买一斤,剩下的叫我家儿媳妇再来买,你还能不送?”
柳天骄似乎被她说得有些无奈,“成吧,大娘厉害,我说不过您,就给您送一整份。”
见柳天骄心疼得不行,自觉占了大便宜的大娘很是满意,拿着东西高高兴兴地走了。
镇上的屠户一共就那几家,多一个竞争对手明显能察觉出生意的不同,很快就有屠户过来探查情况。见柳天骄摊子前围满了人,忙打听是怎么回事。
“柳老大家的铺子重新赁出去了?”
“没有,是他家的小哥儿,之前卖卤猪杂的,兴许是觉得不赚钱,今个儿又重操旧业了。”
打听的屠户颇有些不快,“他一个哥儿当什么屠户,也不怕料理不干净,叫人吃出毛病来。”
“能有什么不干净,我看那小哥儿手脚利落着呢,劲儿还特别大,扛半扇猪肉轻轻松松的。”
“光劲儿大有什么用,吃饭还是要靠手艺,就他那样的,八成干不了几天就得倒闭。”
这人不像林屠户一般大胆,说了几句酸话后又不能拿柳天骄怎么样,只能干瞪着眼回去了。
柳天骄第一日生意算得上火爆,到午时已经把一头猪卖了个大半。只是猪肉毛利低,一斤也就一两文的赚头,若再按照卖价刨除送掉的卤猪杂的钱,估摸着整天的利润也就几文钱,说白了就是赔本赚吆喝。
小包今日是专门负责卖卤猪杂的,见三文钱一份的卤猪杂被送出去一大半,后头有人想买都没有货,颇有些心疼。“骄哥哥,咱们真还要再送两日啊,我看今天已经送得够多了。”
柳天骄咬咬牙,“送,把目光放长远点,这点小钱算什么,要紧的是把咱们柳家肉铺的名声再打出去。”
只是有些人话说得大气,摸着铜钱的手却是分外不舍。小包瞧着柳天骄表里不一的样子,笑弯了眼。
柳天骄重新把猪肉铺子支起来的事儿没多久就传到村里头,众人冷眼瞧着,觉得这小哥儿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敢干这行当,真当镇上那些人高马大的屠户都是吃素的呢。
有些自觉为他好的人就来劝柳天骄,“你卖卖卤猪杂就行了,可别再碰卖肉的营生,你年纪小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多着呢。”
柳天骄只是笑,“我跟着我爹卖了这么些年的肉,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柳大发这些人占着长辈的名头让他忌惮也就罢了,外头那些乱七糟八的算什么东西,真当他那手功夫白学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众人见他油盐不进,也懒得再说了,只是冷眼瞧着这个小哥儿什么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家老宅的人自然也知道了柳天骄重操旧业的事情,有回柳成器与同窗约着去镇上的酒楼吃茶,还特地来瞧了柳天骄的猪肉铺子。
“骄哥儿,可还安好?屠户性子都彪悍,你一个小哥儿与他们抢生意,务必要小心。不然若有什么不测,我该如何向大伯交代?”
柳天骄“啪”一声把案几上的排骨剁成两半,“不劳成器哥操心,我好着呢。”
柳成器好似没有瞧出他的讥讽之意,笑道:“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对了,文康考得如何,那天我路上瞧见他,感觉有些憔悴呀。”
柳天骄瞥了他一眼,“我看成器哥你倒是春风得意的,看来已经知道自己能稳拿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