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各自想着事儿,才消停些,厨房里的关氏又闹腾了起来,“哎呀,这肉怎么是臭的,二嫂,你真是要害死我们家老三啊。”
柳老二斜睨小钱氏一眼,“你故意的?知道你看不惯她,可使这么显眼的法子,不是反倒叫她借机找事吗?脑子里也不知道长得是什么。”
小钱氏惊到了,“怎么会,我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难不成是天气太热了?”
“再热的天儿也不至于这点儿时间就坏了,定是你买的时候就不是好的。那肉贩子怕是故意蒙你的,什么小便宜都贪,也是你活该,这肉你花了几文钱?”
小钱氏哪里敢说实话,支支吾吾道:“八文钱。”
“果真是你贪小便宜。”柳老二也厌烦了这些官司,对着小钱氏道:“你自个儿想着怎么把关氏哄好吧。”
小钱氏却是不愿,“凭啥叫我哄她?”
柳老二就瞧不上自己媳妇儿这脑子,没好气道:“凭娘都要让她几分。现在老三瘫在床上,关氏要是撂挑子改嫁了,谁照顾老三?还有那一大家子,你帮着养?”
小钱氏想想那场景就是害怕,也不敢再耽搁,对着关氏赔小心去了。
柳家老宅这番鸡飞狗跳对柳天骄他们是没有丝毫影响,两人卖完卤猪杂,照例结了工钱回家。简单吃过午饭,却没有休息,而是在商量卫文康明日上学的事情。
柳天骄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来,“我绣活不行,央着村头高夫郎做的,他手艺很是不错,这布料子也成,应当不会叫你在私塾里丢了脸面。”
卫文康接过长衫,有些恍惚,“你什么时候找人做的?”
“你拜师那日啊,回来我就去找高夫郎了,你们读书人的长衫很是费工夫,到时时间不够可是要请人大晚上赶工的。”柳天骄说起来颇为得意,“高夫郎都说我这时间可是把握得极好,再晚一天就得付赶工钱了。”
卫文康眼眶有些湿润,“你不是说跟我假成亲吗,怎么连这都想到了?”
柳天骄挠挠头,“假成亲怎么了,你人挺好的,自打进了门,帮了我不少忙呢,作为兄弟我也该对你好些。”
卫文康:“你说我是你兄弟?”
“哈哈哈,打个比方嘛。”柳天骄暗地里吐槽,这人啥都好,就是容易想得多,本来娶自己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非得要嚷嚷着负责。
“好啦,不说这个了,快试试衣服合适不。我虽然没读过书,但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势利眼,我小的时候因为没人帮我打理,天天穿的破破烂烂的,可是受了不少嫌弃呢。”柳天骄说着又有些不忿起来,“特别是你,看我就跟个小乞丐一样。”
卫文康抬眉,“有吗,怎么会?”
柳天骄见他居然不承认,气得哇哇大叫,“有,就有,气得我当时就想揍你呢。”
“好了,一个小哥儿怎么净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去试衣服了。”
柳天骄哼哼几声,“干过的坏事还不让人说。”
不愧是村里手艺最好的高夫郎,明明是最简单的样式,裁剪得却是恰到好处,腰身掐细,下摆微大,墨竹图案点缀在恰到好处的地方,走起路来飘逸又不失方正,好看极了。
柳天骄当场竖起大拇指,“合适,再合适不过。”
卫文康也觉得这衣服做得极好,甚至好得有些太招人眼了,“要不还是不穿这件去私塾了吧,我是去念书的,打扮得太花哨了不好。”
“哪里花哨了,再普通不过的款式,是你人好看衬的。”柳天骄从小跟男孩子一起玩到大,性子也跟男孩子无异,最是喜欢看漂亮的人,见卫文康如此天生丽质,不知道多欢喜呢。只觉得对着这张脸这身段,每天也都能多吃几碗饭。
卫文康见他瞧得入迷,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清的甜意,这小哥儿当真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色之徒。
某人却是一点儿自觉也没有,直勾勾朝着人看了半晌,然后“啊”一声叫了出来,“完了完了,忘了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