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大致明白了天子的处境。
眼下的大汉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推恩令已经推行三四年了,有了一些成效,但离最后成功还有相当大的距离,警觉的诸侯王却已经行动起来。
淮南王刘安应该是最先跳出来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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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上估计,好像也就是这几年间的事。
天子一方面要对外征伐,一方面要瓦解内部的反抗力量,内外交困,只能走钢丝。
用对外的战功来镇压内部的反抗力量,又汲取内部的财力来支撑对外的战争。
不管哪一方面崩了,另一方面也保不住。
趁着匈奴人没反应过来,打崩右部,夺取河西,然后逼着伊稚邪谈判,的确是一个相对不错的办法。
但即使如此,天子还是不希望他影响霍去病的威名。
只有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将军立下赫赫战功,才有助于建立他的威信。
天子特意派张骞来传诏,就是希望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接受现实就行。如果他炸了毛,闹出事来,就不好收拾了。不仅会影响到与伊稚邪的谈判,还会让天子面上无光。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帝王。
天子只关注自己的面子,并不在乎他赵延年会怎么想。
赵延年沉思良久。“预祝张兄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张骞松了一口气,含笑还礼。他特意打量了赵延年两眼,确认赵延年不是负气,更不是嘴上一套,心里想着另一套。
赵延年的眼神清澈,也很坚定,没有任何躲闪之意,应该没有说谎。
他不禁有些怀疑,赵延年为什么如此有定力,居然能接受天子这么离谱的安排。
不得不说,他的境界与一般人不同,就算是很多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到。
——
送走了张骞后,金吉丽与赵延年并肩站在山坡上,看着张骞的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官道尽头。
“夫君,我心里藏了一句话,一直想问你。”
“你说吧。”赵延年转身,迈步往回走。“我看出来了,你忍了很久。”
金吉丽笑了两声。“就算你能忍,又能忍多久?算上我的嫁妆,我们最多只能撑两年。两年之后呢?”
赵延年回头看了一眼金吉丽,牵起了她的手。“冲你这句话,我给你交个底。”
金吉丽面色一热,却没有挣脱,反而握紧了赵延年手。“你说。”
“用不了两年,就能见分晓。到时候你会发现,今天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见什么分晓?”
“天子会让我重新出山,我想去哪儿都可以。北海,浚稽山,或者更远的大草原。”
金吉丽眨眨眼睛。“如果……不如你所愿呢?”
“那我就带着你们,离开长安,离开大汉。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金吉丽大喜,一下子蹦到赵延年面前,伸出小手指。“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