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是关内侯,不愁吃喝,何必再拼命?
娶匈奴公主,也不是不行。去南山修道,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做天子男宠,打死也不行。
真到那一步,他宁愿一拳打死天子,管他是不是千古一帝。
这也是他决意抗诏,不肯随驾甘泉宫的原因。
唯一担心的,就是天子迁怒于仆朋等人。
听了王君曼的分析,他知道自己过虑了。天子虽然好色,却也不至于因为好色影响了国政,继续让他这个天武士发挥影响力。
最后,王君曼提议,让赵延年先去南山访道,然后上书天子,就说遇到了神仙指点,要闭关修行,不能随驾甘泉宫了。
不出意外的话,天子会顺水推舟,接受你的请求。
赵延年挑起大拇指。“阿嫂是女军师。”
王君曼却摇摇头。“你已经成了亲,以后有事,还是先问公主为宜。妻者齐也,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要尊重她的意见。”
“我知道。”赵延年笑道:“她如果能像阿嫂这般持家有道,我求之不得。”
“她比我强上百倍。”王君曼笑着再次强调。
——
次日,赵延年收拾了一番,就起程赶往南山的别院。
家丞鲜于士则早早的准备了车马,陪着赵延年一起。
金吉丽随行,弗里达舍不得她,也跟上了。两人挤在一个车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倒让赵延年难得的耳根清净了。
赵延年骑着马,与鲜于士则并肩而行,随便闲聊一些朝鲜的情况。
鲜于士则说,他出生在汉地,对朝鲜没有直接印象,大多来自于他的父亲。而且眼下的朝鲜也不是商人的朝鲜,早在七十年前,朝鲜就被燕人卫满篡夺,如今是卫氏的朝鲜,现在的国王叫卫右渠,是卫满的孙子。
赵延年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随便听听,何必较真。
换作出使匈奴之前,他可能还会认真一点,为以后征讨朝鲜做准备。
现在么,关我屁事?
我都要去南山隐居了。
两人东拉西扯,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说到了鲜于士则的夫人韩氏。
“你夫人会武艺么?”赵延年随口问了一句。
鲜于士则大惊。“君侯如何得知?”
赵延年微怔,随即想了想,意识到自己这看似随口一问,其实并非全部来自随意。
他虽然没有刻意观察,但一瞥之下,就能感觉到韩氏有武艺在身,而且武艺不低,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练过武的人,尤其是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和没练过武的人,连走路姿势都是不一样的,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他偏偏是看得出来的那一个,因为他平时走路就是练武,力争每一次迈步都符合要求,随时可以出招应变。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习惯到本人都未必能注意到,完全成了本能。
“她是马韩人。马韩女子因身材高挑,肤色白晳,常被人掳为歌妓,所以贵族女子常常习剑防身。拙荆天赋不错,剑术可入二流,和君侯比就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