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陆含谦把林言带回了家,给他洗澡洗头发。
在隔离室的时候没注意,回来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林言脖子上都被铁环割破了皮。
——在没失去神志的时候,他应该是非常拼命地挣扎过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陆含谦给他脱衣服,将扣子一粒粒解开,林言都没有反应。
以前陆含谦这么干,是会被林言一巴掌打开的。
浴室黄黄的灯光下,陆含谦把洗发水倒在掌心,然后搓出泡沫来,再往林言头发上揉。
陆含谦手法极其不熟练,算起来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洗头。
泡沫被揉得到处都是,差点滑进林言眼睛里。
但是林言怔怔的,也不知道合上眼睛,只条件反射地让眼睫颤个不停。
陆含谦便专门腾出一只手,把泡沫冲干净,将林言的眼睛捂住了。
“闭眼。”
他说,然后将手拢在林言薄薄的眼皮上,不让林言把眼睛睁开。
林言茫然无措,眼睫在陆含谦手心不住抖动,像有一双小小的蝶被他捕捉到了掌心。
陆含谦手心酥酥痒痒得厉害,不由关掉花洒,帮林言把额头上的泡沫擦干净。蹲下来有点凶地说:
“不许动了。再动弄疼你!”
林言迟钝地看着他,脸上一丝神色也无,是一种安静而无知无觉的空茫。
他已经无法从旁人的字句中读取其代表的含义了。
恐吓也好,温柔也好,林言再也判断不出来陆含谦此时话语中的喜怒。
陆含谦袖子挽到小臂,两手上都沾满了泡沫,衣服裤子都被水打湿了好几块。
他蹲在林言面前,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表情沉默地看着林言,林言木木地看着他。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缠绵多情,像一幅妩媚的画,鼻梁直而挺,唇线单薄锋利。
哪怕失了神志,也是一副顶漂亮不过的美人偶。
陆含谦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像受到了某种引诱,他捏着林言的后颈使他低头,缓缓带向自己。
他贴上林言冰凉的唇,慢慢地吻他。
林言呆呆睁着眼,好似全然没有知觉,陆含谦拧他的下巴,使他张开嘴,他便张开嘴,配合地让陆含谦的舌窜进来。
陆含谦勾着林言交缠,用力摩擦他敏感脆弱的上颚,或退出去凶狠地吮林言的唇。
有津液从林言的唇角溢出来,在橙黄的灯光下看起来亮晶晶的。
他很少显出这种引人遐思的靡态,从前那双眼睛里总是寡淡而冷清的,像藏着一捧皎白冰凉的雪。
而今陆含谦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亲他,咬他,林言都怔怔的,不会皱眉,也不会说痛,只沉默安静地任人摆弄。
——不止是陆含谦,其实此时依照林言的状态,如果不是陆含谦来的早,在那间隔离室里发生任何事,林言都不太会反抗了。
陆含谦曾经无比期望林言完全属于自己。
乖巧的,软糯的,像一株菟丝花般依附着他,每天呆在家里等他下班,撒着娇要他亲自己,没了陆含谦就不行。
但直到这一天真正到来,陆含谦才意识到,那样的林言是已经破碎了的,再也无法修复了的林言。
而他可能属于陆含谦,也可能属于任何想要占有他的人。
陆含谦颤抖着抱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