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徊青来了,于是他如获至宝。
可纪徊青似乎也不是他唯一的宝贝。
叮——夜深,江闯的手机又一次的亮起,距离他装作纪徊青给家里人回复消息也才过了两个小时。
纪徊青的家里人也都是话痨,每天江闯哪怕在维修行都要抽出很多时间去应付发来的讯息,而且大多都是一些无用的话。
例如:【小狗在啊?妈妈好想你,看你说暑假也要好好学习不来这里,我和你舅舅就感慨,家里的混世魔王终于懂事了。】
江闯回复:嗯,在,是在好好学习。
【那妈妈就不打扰你了,儿子加油。】
【点赞x3】
江闯:加油。
江闯又翻看两个小时之后的这条。
【儿子,刚刚我和你爸爸通话过了,中东那边一切都还不错,爸爸说咱们一家人会早一些团聚的。】
【妈妈在舅舅这啊还学会了新技能哩,帮人采摘茶叶,速度练的可快了,等发了钱妈妈给你邮过去,你吃好睡好。】
江闯无法理解,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事无巨细的分享给纪徊青?
这一家人都这么碎嘴子吗?
不一会儿,这个“舅舅”又发来了消息。
【徊青,看你妈妈。】
随后一张图片发了过来,女人眉眼和纪徊青很相似,五官更柔和些,面善,一看就是个南方贵太太,即使现在趴在茶地里采摘,也挡不住被优渥条件滋养过的气质。
这样的感觉在初次和纪徊青打交道时,江闯也深切的体会过。
一种从骨子里就生了根的自信,后来江闯才知道,那是被爱滋养后而生出的底气。
他随意回复了几条并嘱咐不要多发消息,学业繁忙。
设置为振动模式的手机再次振动了下,江闯极其不耐烦的拿起来,看见“纪小狗”三个字时,紧蹙着的眉头忽然舒展了。
纪小狗:【天台,来找我。】
他勾起唇,回复了个“好”,随后将手机放在枕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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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到处都是他们生活的痕迹,小桌子被搭在一旁,两个小木凳是纪徊青跟着邻居木匠学着做的,角落里还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没发芽。
纪徊青坐在天台边上,他转过头,露出两颗虎牙尖尖:“来挺快啊。”
江闯轻咳了声儿,他说:“刚好看见消息了。”
两人俯瞰着北川的风光,从插旗山上吹来的夜风细细剐蹭过少年的耳尖,静谧的令人沉醉。
纪徊青忽然长叹了口气,他说:“我可能马上要走了。”
气氛忽然变得压抑,纪徊青打量着江闯的表情,他冷着脸,手揣进兜里,似很不在意一样的问:“去哪儿?”
纪徊青莫名的都有些失落,他半开玩笑的说:“这么冷漠啊?看来你舍得我。”
“舍不得你会留下来吗?”江闯敛起锋芒,语气也变得柔和,他问:“你为什么要走?”
纪徊青有些迟疑的道:“其实我得了点病。”
“当然哈,我还没有得到专业的确诊。”
他胡乱挠了一通头发,这些日子纪徊青思考了许久,没有再次去办电话卡也是因为这个。
纪徊青转过头,明亮的眼眸充斥着不安与迷茫,如困兽寻求帮助一般,这在纪徊青的脸上鲜少能看见的情绪。
“闯哥,我……我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了,说不清楚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篮球会消失,还接二连三的丢了两张电话卡。”
纪徊青不由自主的靠近些江闯,寻求一个答案:“我的脑子好像出现问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闯松缓了口气,随后他笑了起来,发自肺腑的笑容让纪徊青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