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是因为我刚刚离开了一下是不是?”
纪徊青瘪着下巴点点头,藏在深处的伤心事被耐心的敲开了个缝儿。
“上次、上次我们这样子的时候,你说你爱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可是后面你还是走了,你又骗我。”
江闯颤着手轻轻擦拭过纪徊青的泪水,撒过的每一个谎都变成尖锐的刺,纪徊青哭一次,身体里的刺便扎向江闯一次。
不过他想,这是他应得的。
“那我现在做些什么你可以好点呢?”江闯问。
纪徊青平缓下情绪之后,想了想说:“抱抱就好。”
江闯双手托住了纪徊青的腰肢轻而易举的搂入了怀中,那人跨坐在他的身上,江闯背靠着一堵冰冷的墙,而胸膛前同样炽热的一颗心几乎让江闯溺毙其中,他们紧紧相拥。
他又摸摸纪徊青的头,说:“对不起,老让你哭,都是我的错。”
纪徊青紧紧抱住江闯,却没想到被江闯抱的更紧了,一时间他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害怕对方离开了。
他忽然抬起头,问:“你刚刚说的之死靡它是什么意思啊?”
这词儿直译下来也不太好说出口,江闯笑着用鼻尖蹭蹭他的下巴:“不是语文大学霸吗?怎么连这个成语都不知道。”
“切,不说我自己查。”
有些冷,两人倒在床上被厚重的被褥盖在了一起,雪下得似乎有些大了,寒风萧瑟,敲打着不禁风的玻璃上,江闯忽然捂住纪徊青的耳朵。
很夸张的冲着他对起口型——
可能是纪徊青理解口型的能力实在薄弱,过了许多年,也是除夕夜,他望着窗外白雪纷飞,屋内的壁橱烧的正旺,厨房里的江闯手抡锅都快抡出火星子了。
他想起来了。
十八岁的江闯对他说:“我爱你,直至死亡。”
……
清晨,等纪徊青拖着空虚的身体洗漱时,江闯已经做好了饭。
少年呆愣愣的站在走廊边朝着下望,纪徊青走过去边刷牙边含糊的问:“你看哈啊?”
江闯的眼睛亮闪闪的,他指着楼下:“好厚的雪,咱俩要不一会儿打雪仗去吧。”
雪这东西辽宁可最不缺了,对于纪徊青就和家常便饭一样,怎么这南方人就这么稀罕呢?
他也不扫兴,点了点头:“行,你扛砸就行。”
屋内忽然又响起来了一串儿铃声,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通电话了,纪徊青在浴室洗漱,江闯走进屋内,黑眸沉沉如飘雪般冰冷,他接通了电话。
“死抄袭的!我知道你在北川,再不道歉,看我抄家伙揍你不。”
江闯垂下眼,他看了眼那串陌生号码,熟记于心,他试探着问:“你说我抄袭,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老东家那博客条现在还挂着呢,你装你妈,证据确凿你还不快给徐沁阳道歉!”
浴室传来一阵响动,江闯直接挂断电话,把那人拉进了黑名单,他转过头眯起眼笑:“纪徊青,我想喝楼底下老李头的豆腐脑,你跑一趟呗。”
“行,我顺道给花花喂点吃的。”走出去没两步,纪徊青忽然转过头,问:“我一直想问你个事儿,你为什么对花花这么好?”
江闯的思绪被拉回到几年前,还是收到了信,受了不小刺激,他急于发泄,也恰好居民楼下的灌木丛传出了微弱的嘶叫,拨开那些枝桠,原来是一只体弱被母猫丢下的小猫。
没有任何恻隐之心的余地,江闯拿出了一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