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我教你。”
受叹气,“从小别人教我的,我都学的不大好。”
攻说:“不打紧。”
“养坏了再种。”
太阳将要落山,日头还是热,外头蹲久了,二人脸颊都泛着晒出的红,出了汗。
不知不觉蹲得太久了,受揉了揉自己的腿,小声地说:“脚麻了。”
攻站了起来,伸手给他,“来。”
受仰着脸,不起,哼哼唧唧地说:“起不来。”
攻看着他,哪儿能不知道受故意作娇,突然弯下身抄着他的腿直接将受抱了起来,说:“娇气。”
他太瘦了,攻抱起他全不费劲。
“嗳——”受没防备,抓着攻的手臂,“不麻了,你放我下来,要被阿婆看见了。”
攻语气平静,“你怕人看见?”
受咕哝道:“我怕什么,”他挠攻结实的手臂,说他,“你完了,你都不晓得害臊了。”
“你被我带坏了。”
他不老实地乱动,让攻将他放下来,攻反而不松手了,说,“不是腿麻?”
受说:“不麻了不麻了。”
二人身边都是花草,玩玩闹闹的,很是孩子气,走出花圃攻才将他放了下来。受脚一挨着地,转过身正想和攻说什么,突然看见站在栅栏外的人,一下子站直了。
攻循着受的目光看过去,不消多想,就知道那人是谁。
果不其然,受叫了一声,“妈妈。”
他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走过去,乖乖地站在母亲的面前。她直勾勾地盯着受,没有说话。
攻轻轻叫了声,“阿姨好。”
受长得像他的母亲。
她慢慢地将目光移到攻的脸上,眼里闪过戒备,审视,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敌意。攻不闪不避地任她打量,受的母亲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随口应了声,说:“囡囡,回家。”
“好。”受说。
她攥住受的手腕,抓得紧。受却习以为常,眉毛都不曾皱一下,只是有点困惑,妈妈虽然感激老太太,却鲜少亲自过来,妈妈怎么会突然过来找他?
受的妈妈浑身都紧绷着,像坚不可摧,要迎敌似的,轻慢地看了攻一眼,转身就走,她走得急,高跟鞋踩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她几乎是拖着受走的。
攻突然开口叫住了她,说:“阿姨。”
少年人干干净净的,神态冷静,他看着受手腕上几根用力到发白的手指,“你抓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