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摆了摆手,说道:“李卿还要再辛苦一段时间,先在翰林院和国子监大肆普及,等出了成绩,再退养不迟。”
顿了下,“我大明立国近两百年,文正谥号屈指可数,弘治朝李东阳大学士,虽也得此谥号,可依朕看来,你这个本家远不如你,李卿之功劳煌煌史册自会载之,未来自有人颂之,卿不负国,朕不负卿。”
这段话,朱厚熜说的极其认真。
李本大受触动,瞬间热泪盈眶。
虽退休时间又被延后了,可李本却没有丝毫不开心。
“大明有皇上,社稷幸甚,百姓幸甚,臣纵肝脑涂地,亦心甘情愿。”
朱厚熜微笑颔首,招了招手:“上前来。”
“是。”李本轻轻擦拭眼角,缓步上前。
朱厚熜从御书案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玩笑道:“这是你本家给朕的养生之药,爱卿劳苦,拿去补补身子吧。”
十余颗丹药而已,不值几个钱儿,况且李青就在京师,让他捎带手再炼一些便是了。
“啊?这……这太贵重了。”李本受宠若惊,眼眶再次湿润。
朱厚熜故作不满,冷哼道:“不可推辞!”
“是,臣谢皇上隆恩。”李本双手接过,恭敬再拜……
待李本离去,朱厚熜淡然道:“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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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懂了。”朱载坖心悦诚服,“这便是父皇说的在私欲上做文章。”
“嗯,还算孺子可教。”朱厚熜微微点头,忽然扬声道,“来人,着徐阶觐见。”
朱载坖愕然。
“父皇,此事一个李本还不够?”
“当然够了,召徐阶来是为另一件事。”
朱载坖微微点头,想问具体,又想到父皇的‘多看’、‘多听’、‘多学’,便忍住了。
父皇既然让他参与,就不会藏私,心浮气躁只会让父皇失望。
朱厚熜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满意之色,转而道:
“李青会在京师小住一段时间,闲暇之余,你可去拜访一下。”
闻言,朱载坖心头更是振奋,同时也涌出浓浓的感动。
历朝历代,皇帝和太子的关系都是极其矛盾的,既是父子,也是敌人,没有几个帝王会纵容太子结交大臣,而李青这样极端特殊的人……
说一个顶得上内阁+六部尚书,都不算太夸张。
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想想已故的大哥,朱载坖更觉自己这个太子实在太幸福了。
朱载坖哑声说:“父皇苦心,儿臣百世难报。”
“老子养儿子,天经地义,不图你报答什么,真要报答,未来做了皇帝,好好治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载坖重重点头,这一刻,与父亲的亲近之感,达到了顶点。
父皇真正意义上成为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