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诧异,本来以为他一开始对自己的冷淡是因为她又私自出府见了沈景钰。
可现在,他却只字未提。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缓。
“表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府里所有人和我全都仰仗着表哥,如今表哥出事了,我替表哥抄经书祈福也是应该的,希望能替表哥尽些绵薄之力。”
这里宽敞轩昂,茂林修竹,竹影婆娑,与谢府的深宅内院极其不同。
很不一样。
谢凌闭目凝思,脑海中仿若被勾勒出一幅鲜活画面,仿若亲眼见到她伏案写字时的情景。
蒙在心头处多天的阴霾,悄悄散去。
谢凌听了,唇角弧度浅浅,像有一朵花瓣落在了结冰的湖面上。
他一只手放于膝上。
他叹声道:“只是我这双眼,只怕是永远都痊愈不了。”
阮凝玉看过去。
她回头,便见男人一只手缓缓搭在膝上,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仿佛在不自觉地抓紧什么。
身姿笔挺,却又透着难以言说的寂寥。
苍山忙道:“公子,您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过些时日,这眼睛便能重见光明了。那些郎中的话,也不可全信啊!”
谢凌微微摇头,脸上浮起一丝笑,却透着落寞与苦涩。
“罢了,这都是命数。只是往后怕是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赏尽这世间的繁花美景,纵马驰骋于山水之间了。”
阮凝玉倏地攥紧毛笔。
她见不得谢玄机这般妄自菲薄、自厌自弃的模样,这哪里还像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阮凝玉目光紧紧锁住谢凌的面庞,没忍住,插声道:“怎么会!”
“表哥积德行善,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