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认真。”
温子曳低低发笑,作弄祁绚实在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他知道对方的意思,故意不顺着话说:“为什么不?这可是我父亲的意思,假如忤逆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况且,许忱你也见过。”
温子曳赞扬道,“她漂亮、聪明、知情识趣。和她结婚,仔细想想似乎没什么不好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祁绚说:“我觉得你会拒绝。”
温子曳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哦?为什么?”
祁绚有些语塞。
说来,刚开始得知这一消息时他还忧心过,万一温子曳真的喜欢上许忱该怎么办。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认为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了?
因为他听说了温子曳母亲的故事,所以下意识觉得温子曳不会乐意重蹈覆辙?
还是因为他愈发了解这个人,知晓以对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由人摆布?
不,或许比那更早……
“因为……”眸光微微闪烁,祁绚找到了佐证,“你教我跳舞。”
他望来的目光清澈而不见疑虑,温子曳愣了一下,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啼笑皆非。
他的契约兽一向很聪明,但在某些方面,真是单纯得有些愚钝。
“你该不会以为……”温子曳顿了顿,委婉地说,“让你学交谊舞,是因为我要找你当舞伴?”
祁绚也愣了一下,神情微微茫然——不然呢?
不和温子曳跳,那他跟谁跳?
温子曳被他的理所当然取悦了,唇角忍不住上扬。祁绚却在他忍俊不禁的模样中意识到自己是误解了,一时间说不出的懊恼和羞耻,让他的神情趋于漠然。
只不过这种冷漠,和逃避也没什么两样。
温子曳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在祁绚森寒的注视中饶有兴味地说:“嗯,挺不错的提议。可惜,我要真的那么做了,第二天大概就能瞧见你的尸体。”
温乘庭或许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甚至私自契约低等兽人也能揭过,身为父亲,他对子女的胡闹有一定程度上的包容。
但当真正涉及家族利益的时候,那个男人绝对是丝毫不留情面的。他的话从来不是威胁,而是最后通牒,否则温子曳也不必弯弯绕绕地折腾这么多……他暂时还不想和他难缠的父亲撕破脸皮。
数个念头一闪而逝,温子曳依旧什么也没有说。
他的契约兽,由他护着,祁绚像这样一直只烦心他的事就好。
其他问题,做主人的自然会解决。
他摸了摸兽人柔软的发顶,被祁绚不悦地躲开。
温子曳也不介意,笑眯眯地继续逗狗:“内环的审查有多严格,你应该有数,连我都好不容易才把你的身份合理化。老实说,恐怖袭击什么的,几乎不可能发生。”
他咬重了“几乎”两个字,仿佛意有所指。
“所以,你猜为什么参加舞会需要带上契约兽?”
祁绚不太想听,可内心的求知欲又蠢蠢欲动。
他抿住嘴唇,不吭气。
温子曳将青年眸底的纠结尽收眼底,有点被可爱到了,便清清嗓子,大方地公布答案:“舞会上的邀请,等同于示好的信号。但有人示好,不代表被示好的那个就要答应——这个时候,就轮到契约兽出场了。”
“毕竟上流社会的人情往来,说白了,讲究的就是要一个面子。不给别人面子,多多少少都得被记恨的。让和自己精神力相连的契约兽作为代替,就是极好的‘给面子’的方法。”
说到这儿,祁绚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作用,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合着大少爷教他学跳舞,是打算让他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