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边喝着温热的蜂蜜水,一边小心谨慎地和周久对话,企图把话题往“出去散步”上面带带,也算是自己的最后一次自救。
果然,我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周久的皱眉,怕引起怀疑,我赶紧终止了这个话题。
几分钟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和周久回到了那间“办公室”。
——老天爷,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老实过!
再进去的时候,我都有点恍如隔世了——明明只相隔了两个小时,现在进来的我,却变了个身份。
“被催眠成了周久的未婚妻但实际上并没有被真正催眠但为了之后的自己不得不继续伪装”——这样的一个复杂身份。
自从进入房间后,周久就在图书馆特有的落地窗前久久矗立着,似乎在凝视着远处即将落下的烈日。
我在他背后思索着对策,想着到底如何才能应对周久接下来的一系列对话,却突然被他的声音打断了思维。
“……金石。”周久没有回头,“你觉得轮回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
“……”我听到自己沉默的呼吸声。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也太奇怪。但直觉告诉我,这家伙不会问多余的问题。
他绝对是在用这个问题试探着什么。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在刚才一个半小时的催眠中,催眠师确实没有提及相关的信息。
我将信将疑地开口,尽量客观地回答他。
“……轮回,一般来说,呃,我的意思是,按照电影之类文艺作品里的创作来说,轮回一般有两种分类。”我不情不愿地补上一个称谓后缀,“亲爱的。”
“一种是纯粹的噩梦,就好像被恶魔诅咒了一样,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这种轮回。在分析这类作品的时候,也不用管什么逻辑,轮回开始没有任何理由,就只是人们倒霉而已。”
我继续努力地组织语言,尽量说得尽善尽美,避免踩雷。
“不过大多数文艺作品里,还是第二种比较多。”
“表面上是轮回,但其实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我顿了顿,“……也许,可以借此挽救一些生命,又或者改变让自己后悔的一些事情。看起来是灾难,但其实是命运的馈赠。”
“你觉得我们现在身处的轮回是哪一种?”周久问道。
“……后者吧。”我说道,“说到底,总归还是得保留些希望,是吧?”
周久总算是把头扭了过来:“是吗?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
背着阳光,他的笑容暧昧不明。
“那真是太好了啊,金石。”
“希望,”他喃喃道,“我们还有希望。”
*
我不知道周久在“太好了”什么,但接下来,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正常了起来。
——也就是说,恢复成时不时让我汗毛耸立,恶心作呕的样子了。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他一会儿要求和我一起拍摄情侣合照,一会儿让我亲密地像以前那样抱抱他(我就说催眠的时候为什么要提到我是一个很喜欢拥抱别人的女孩!),一会儿又让我和他一起玩pockygame。
po你爹了个头的。
听到他笑眯眯地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心里其实是很想要给他一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