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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不接肯定是不行的。
和手机大眼对小眼半天,我颤抖地在小梅充满祝福的注视中按下了接听键。
“不是我发的。”我先发制人,在对面还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率先辩解起来,“那帖子不是我发的,虽然暂时还没搞懂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但我最近都和室友在一起,不信的话可以让她帮我作——”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发的。”金双玉的声音冷冰冰的,却蕴含着暴雨前的风暴。
果然,下一句开始,那种阔别一个月的压迫感又出现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误会这是你发的?在你心里我有那么不熟悉你?这种恶心的文字怎么可能出自你的手笔?”
我握着电话愣了半天,总算挤出来几个字:“……啊,哦……谢谢啊。”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除了室友之外第一个相信这帖子不是我发的人。
“‘谢谢’?林金石,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说这两个字?!”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大海上空的乌云开始密集起来了,“你在谢我什么,谢我特别大度,放你出去鬼混是不是?!”
啊?
他其实不是擅长吵架的料子,一急起来,还没攻击到我,自己就会开始哽咽。
这一会儿,他说话已经开始吸着鼻子了:“你说啊!为什么这个帖子里写的你这么真实,好多谈话方式都是,都是你应该会有的样子啊……”
确实,这就是我看那个本来应该搞笑的帖子,却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先别急,冷静下来,”我尽量耐心地给他解释,“我觉得这个人,没准是……”
“没准是什么?!你还准备骗我吗!”从他哽咽的声音里我能听出来,他恐怕已经进入边哭边叫的不理智状态了,“……他都知道,知道你身上有11颗痣!”
我脑袋“轰隆”一下。
靠,差点忘了帖子里最致命的这一点。
这种隐私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没法去解释啊。
话说回来,刚和金双玉交往的时候,偶尔和他吵架,看他哭泣,我还觉得美人落泪怪可爱的。
现在再听到他哭,只觉得头疼。因为我知道,这一哭起来肯定没完没了了。
衡量了一下解释的困难程度,我咬了咬下唇,重新开口。
“小玉啊,其实这个帖子呢,就是我自己发的,没有什么第三个人。”我咬紧牙关,承下了这个丢人的罪责,“你知道的吧,就是为了我参加的那个创业比赛,之前拒绝你帮我走关系呢,就是想靠自己这样去炒作,黑红一下,积累点人气——”
我的话被他打断了。
“林!金!石!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啊!”我都能想象到他脸上泪痕的样子,说话间已经带上了呼吸不稳的抽泣,“我能看不出来这是不是你发的?!我能听不出来你这是在胡扯吗?!”
“你根本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你做什么事情不是光明正大的,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正直的人!正直得,正直得简直有点像个傻子!”
……
我听得心情复杂。
好像是被夸奖了,但又好像是被骂了。
我复杂的心情不可能持续太久,很快,状态上头的金双玉就开启了他疯狂的攻击模式。
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穿插着对我的控诉:“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个写帖子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让他看你身上的痣!你到底和他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给他打掩护!”
我被他喊得脑子一片空白,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要是面对面还好,我每次一看到他哭红的眼皮就心软了。现在隔着电话,我只觉得心累。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要不,你还是当作是我发的算了。”我破罐子破摔。
换来的当然是带着鼻音的更强烈的指责。
“林,林,嗝,林金石,你骗我!你又骗我!你之前就骗我,说暑假好好和我在一起修复关系,结果转头就停了国内的电话卡去那个不知道有谁在的夏令营!”他哭道,“现在又在包庇这个帖主,又在帮着他骗我——”
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连哭泣声都暂停了一秒。
“……这个帖主,该不会是你在夏令营上认识的哪个人吧?”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怀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你和我说过的,你认识了七八九十个朋友,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个小三果然就藏在里面吧!”
怎么小三都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