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
他绝不会耗费万载光阴,只为,护一个赌坊。
刑则看向迟淮身后的鬼道,眸色愈加沉重。
现下想来。
他并非为了那个赌坊,而是这个鬼道。
看着刑则满是怒意与不解的目光,迟淮坦言道:“这一切皆因我的一己私心。”
“私心?”
刑则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没错。”
迟淮回应着转过身目视被自己护在身后的鬼道,缓缓道:“迟淮顿了顿接着道:“方才你们在柳间的幻境中也看到了,柳间记忆中的那个行云,便是我,而迟淮,是我现在的名字,亦是原本的名字。”
望着眼前的鬼道,迟淮的眼中升起一抹细小的波动,顿了顿道:“我的私心其一,便是送他来此。”
“送他来此?”刑则眉头紧锁,完全不能认同道:“你可知他可是鬼道,他来此,会让多少人受难!”
“我倒未曾见他伤过一人。”
“你…!”
迟淮平静而又肯定的言辞,更加证明了他对鬼道的信任,让刑则的话哽在喉头。
说罢,迟淮垂下眼眸,眼中细微摇曳道:“反倒…杀他之人是我……”
刑则情绪难掩激动道:“你说的那都是万年前的事情,他是鬼道本就该诛杀,杀了他又何须顾虑。”
刑则激动的情绪,令一旁安分下来的鬼道,怒瞪着刑则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迟淮安抚了鬼道的情绪,看向刑则语气稍显严肃道:“人有好坏,鬼道又难道都是恶的吗?若善恶不分,便是仙神又有何用。”
“……你跟我从前认识的不一样了。”
迟淮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缓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如此,只是你不曾察觉罢了。”
“那你既要送他来此,为何不自己送他进来,为何要骗我?!”
那晚,他追上了迟淮,想找他问个清楚。
可迟淮并没有如实相告,而是对自己说,‘若想知道为何,只需到万年神柏之下便可找到答案’。
然后。
他便鬼使神差的去到了那柏树下。
踏到树下景物置换的瞬间,见来此幻境的不止自己一人,他才知道自己被鬼道附身。
可明白的刹那,自己已用不出丝毫的法力。
继而被自己的心魔所吞噬。
一遍遍的经历那些令自己感到痛苦,却无力回天的过往。
他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只因为迟淮的私心。
为了一个人人得以诛之的鬼道。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刑则,迟淮的眼中亦有心疼之色,缓缓道:“骗你,是我的第二个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