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间,一个眼睛很大,面相乖巧的薄唇少年抬起头,好奇地望着他们。
“你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妇人道:“我在勉励你外公,言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你虽小小年纪,但也要有远大志向。”
“嗯。”
少年乖巧点头:“爹爹常说外公之志,教我要向外公学习,做一个光大门楣的君子。”
妇人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你爹爹年轻时,性子非常难约束,你与他很不一样。”
老书生一听她说起少年的爹爹,想到他喝酒惹事,不由微微皱眉。
但是一看向少年,又是一脸满意之色。
少年闻言,忽然呵呵呵笑了起来。
老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发笑。
“外婆,我听过极为相似的话。”
“是谁说的?”
“可是你娘?”
小小少年摇头道:“不是。”
“是衡山派的曲师叔说的。”
“去年我随爹娘去雁城见衡山派的赵大师伯,爹爹与大师伯说话,我觉得无聊,就去寻玉臻师兄。”
“那时,他正在衡山别院与丹青子前辈作画,画中是一只白鹤,他画得可好了,那白鹤栩栩如生,如要展翅飞翔一般。”
他说得兴起:
“当时,衡山派的骆师兄也在,他指着白鹤,说那白鹤画得好,若是将白鹤画作大白鹅就更妙了。”
“之后,玉臻师兄就说自己不会画鹅,骆师兄便叫他多练。”
“丹青生前辈便将骆师兄赶了出去。”
“这时曲师叔与娘亲就正在别院门口,我听见她们说话”
“曲师叔指着玉臻师兄,也说了和外婆差不多的话。”
“不过。”
小小少年顿了顿,老妇人二人有些好奇,等着他的下文。
“不过什么?”
少年道:“我却觉得曲师叔与娘亲她们都说错了,其实玉臻师兄与赵大师伯很像。”
这下子,两位老人都不由笑了。
老书生摇了摇头:
“怎么又像了?”
“你赵大师伯年轻时,虽然懂曲晓画,却不会往深处精研。若非如此,岂能在武学一道能人所不能。”
少年目露疑惑,又笑了笑:
“就是一种感觉。”
“玉臻师兄作画抚琴,就像赵大师伯拿剑。”
两位老人听他这样说,只道童言无忌。
不过,随他怎样去想,也不去反驳。
老书生抚须叮嘱:“你去雁城见过诸多艺学,虽各有妙处,却不宜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