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誉哽咽再三道:“香魂一缕就此烟消云散,天下再无第二人!”
费无极顿觉辛酸道:“好个李师师,就这样撒手人寰。我等都没见过几面,实在痛心疾首。”
子午落泪道:“姐姐果然刚毅非常。”普安泪光点点,苦笑道:“姐姐随着清风去了。”
余下泪流满面,缓缓道:“歌姬也是人,何况姐姐。”武连顿时哭道:“姐姐都这般凄惨,赵香云岂不可怜兮兮了?”
张明远和费无极齐声道:“后来又怎样?”
月儿顿时眼泪都干了,片刻叹道:“侍卫见状脸色煞白,张邦昌也悲痛欲绝马上捶胸顿足起来,我看得清清楚楚,老贼居然泪流满面。我感觉有些奇怪,老贼莫非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成?目下想来,气不打一出来,我咒他八辈祖宗不得好死!你们可知老贼张邦昌说什么了?”
费无极问道:“但说无妨。”
月儿答道:“老贼说,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刚正不阿,真乃我大宋楷模。我也是万般无奈,想着把她送给金人,那样黎民百姓就少一些痛苦。没曾料想,到底是我错了。世人笑我苟且偷生,如何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宁愿背负滚滚骂名也要保全东京城许多老百姓。可惜后人不会知道了,老夫也不指望后人知道,我就做个遗臭万年好了。听听这话,岂不叫人恶心。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欺人太甚,如之奈何?”
子午问道:“后来如何?”
李姥饱含热泪道:“老贼张邦昌命人给师师盖上白色纱巾,抬出厅堂,妈妈我哭天喊地的爬出屋檐下后,天色突然大变,也就昨日下午一溜烟的功夫,一抹天青色云朵如梦如幻飘向远方的汴河方向。妈妈我看时,许多百姓神情恍惚,就连金贼也无不称奇。妈妈我对不起师师,她走了,妈妈我也想一起跟着去。可我也去了,谁来收尸。难道让师师任人摆布,妈妈我想都不敢想。我给老贼张邦昌磕头,求他手下留情,把师师遗体给我留下,他就是不答应。我使了银子钱才得知师师遗体被放在张邦昌府邸大堂,听说明日要送到金国去,说什么,献给完颜阿骨打。金人真是可怕,活人不放过,死人也不放过。不死不活那还了得。你们可不可以去偷回师师遗体,老身这厢感激不尽。”李姥马上跪拜于地,本已包扎的额头又听咚咚作响。
张明远见状赶忙扶起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放心好了,在下义不容辞。李师师姑娘乃我大宋巾帼不让须眉之人,我等一定帮助李姥达成心愿。”说着就召集费无极、段和誉、子午、余下、普安、武连,近前,随后吩咐他们如此如此。
张明远道:“李姥可知慈云观还有一处暗道?”
李姥道:“老身不知。目下没有藏身之处,地道早已被发现。”
“还有一处,打开地图看看再说。”费无极马上拿出一副图,李姥大惊失色。原来这图画的清清楚楚,慈云观的房间殿宇一目了然。
李姥揉了揉眼睛,惊道:“这是哪里来的?”
张明远道:“张继先天师留下的。”
李姥道:“原来如此,早就听说龙虎山张继先,天下雷法,无出其右。不知他如今可好?”
费无极神情肃穆开来:“天师早已羽化登仙。”李姥早已泪流满面:“年纪轻轻,如何就这般可怜兮兮?”
普安叹道:“也是东京城破前一日晚上。张继先天师羽化登仙。”
张明远道:“好了,我们且要查看慈云观暗道,此处以后便是我等在东京秘密会合之所,今日所有人要对天发誓,不可泄露半点风声,以免金人得知,我们就麻烦了。”顿时仰天长叹,泪光点点。
李姥掷地有声道:“老身与金贼不共戴天,你们如若放心,把此处交给老身看管,对了,还有一件大事,你们要严防死守这般秘密。”说话间,顿时神秘兮兮起来,这婆子认真起来非同一般,如此严肃,不可小觑。
费无极见状,自然明白事关重大,故而坦诚相待起来:“李姥但说无妨。”
李姥用手示意众人近前,众人围了过来,李姥低声细语道:“我手上有师师留下的国宝,也是太上皇送给师师的礼物。”
段和誉问道:“国宝?”素闻大宋国宝如云不知此番又是什么。
众人惊道:“是何国宝?”李师师与太上皇的亲密无间,市井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太上皇把国宝交给李师师,也大有可能。
子午喜出望外道:“英雄剑已是国宝,天下皆知,如何又有国宝?”余下猜测道:“莫非琵琶之类乐器?”李姥微微一笑,只是摇摇头。
子午道:“莫非胭脂?”李姥拿起那扇子轻轻摇了摇,又摇摇头。普安挠了挠后脑勺道:“莫非琴棋?”李姥环顾四周,笑而不语。
武连绞尽脑汁道:“莫非艳服?”李姥尴尬一笑,顿时一言不发。子午四人左思右想,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费无极灵机一动道:“李师师喜欢什么,太上皇就应该送什么了。”
张明远好似早已得知这其中的缘由,就道:“既然大家猜不着,何必冥思苦想,贫道以为,恐怕是什么书画字帖了?”
李姥眼前一亮,笑道:“先生果然厉害,的确是书画一副。”